接着,有疑点的地方是他同事的车。“根据同部门的其他同事回忆,是由岐崇之自己在生气时拿走了对方的一沓文件,文件中就夹有汽车钥匙…”

除此之外,由岐崇之在上午八点左右缓慢地行驶车辆也可以解释。由岐崇之是一个几乎将工作视为全部的人,即使在休息日碰上客户,也会在几句寒暄后,以巧妙的方式走近生意。这样的人,在酒醉后的第二天仍然想着上班,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处幼儿园的上下学必经之路,和由岐崇之去往公司的路有重合点。所以说,搜查一课敲定由岐崇之醉驾肇事,证据很充分,若是不深究的话,没有任何问题。”

“那…若是深究呢?”诸伏景光咬下最后一口面包,加满培根火腿和生菜的三明治,饱腹感很强。

“深究的话,没有解决的疑点很多,就同你刚才说的那样,由岐崇之怎么就如此准确地找到了同事的车呢?”夹在文件中的车钥匙是故意为之还是不小心的?被拿走的是车钥匙,要知道在近二十年前,很多购买车子的人都是背着贷款的,车子作为一个较为高消费的物品,车钥匙没有了,对方难道都不找一找的吗?即使由岐崇之处于极度生气状态,但也不能就这么在明知道车钥匙被他顺走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反应吧。然而,那位同事在第二天警察通过车主信息找上他的时候,他都没找由岐崇之要过车钥匙。

降谷零顿了顿,把夹在胳膊下的文件拿出来递给诸伏景光,“你在审问他的时候,我也没闲着,工藤君给的方向往下查,确实查到了一些十分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说…

“山本家?”诸伏景光将擦抹过嘴巴的餐巾纸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翻开文件的一瞬间,山本这个姓氏出现在他眼前。“是我知道的那个山本吗?”

小姑娘堂姐的夫家。

“能在几片海域,都拥有养殖规模的公司,随手翻翻也就那几家吧。”降谷零将手插进口袋中,走廊上有些寒冷的空气,慢慢吹散黎明将过的朦胧感。“竹内家应该算是你接触到的比较庞大的家族企业。我们就拿竹内家和山本家对比着说吧。在二十年前,竹内家的那些领头人还在亲力亲为下海场的时候,山本家已经是坐拥顶尖养殖技术的大公司了…”

山本家世代从事海产养殖业,不断的繁荣,终会产生一两个逆骨头,而很不巧的就是这个不愿按照先辈方式继续经营产业的继承人,并没有什么经营经验,并且也娶了一个不太会管理的妻子,就是现在的山本夫妇俩。近二十年,错误的投资,错误的管理方式,错误的技术发展方向,错误的等等等等…直接导致了这个庞大的家族企业濒临瓦解。“相比于竹内家的务实,山本家太过于浮于表面。”只追求表面的光鲜亮丽,总是要出错的,当错误的裂口逐渐拉开,总会有遮不住的那一天。“比如说十八年前,由岐崇之的事情,他担的责任就是一名挂着山本姓氏的远房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