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一朵小小的浪花,随后,浪潮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不过几秒就已经变成了滔滔巨浪,久久不散。
他们的掌声,不只是献给东京王者,同样也献给青竹一般顽强挺立、为他们带来精彩比赛的青叶城西。
及川彻双手叉腰,微微抬起头,让脸上的汗水自由淌下,同时自虐一般直视着刺目的灯光,直至恍惚的大脑逐渐清醒。
他身体还没缓过来,剧烈的喘息、酸痛的肌肉和疲惫的大脑都在告诉他,这场比赛他打得酣畅淋漓,无悔于大家,也无悔于自己。
……结束了啊。
他们的全国之旅,结束了。
青城应援席上的人都已经泣不成声。手上握着的纸筒突然砸到了膝盖上,原来是手已经不自觉地收回,正在用袖子擦拭眼泪;肩上扛着、怀里抱着乐器的人也忍不住垂头,晶莹的泪珠砸在了黄铜色的乐器上,发出一声轻响。
传统应援队无心敲击手上的纸筒了,训练有素的乐团也没办法再吹奏出昂扬流畅的乐曲。
花鸟兜和花卷贵大不知何时也走到了赛场上,这支队伍像月缺变成月圆,所有人在比赛结束后才再度团聚。
哪怕提前就预知到了结果,泪水还是不自觉地淌了下来。大家都泣不成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像一群相互舔舐伤口的小兽,仿佛这样就能安抚对方、从对方身上汲取力量。
花鸟兜一点都没辜负他那“哭包”的名声,暗黑破坏神的风度也干脆不要了,是所有人里哭得最凶的。
大家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他还是一个劲地掉眼泪,哗哗流下来的泪水估计能够汇成一个小池塘,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对不起”。
对不起大家,也对不起自己——他果然还是好想上场啊!不仅仅是作为救场发球员,他也想和大家一起在球场上跑跑跳跳。
“小花鸟,抬头。”这时候及川彻轻声说,“去看看大家的表情吧。”
花鸟兜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但还是乖乖抬头,一张脸已经被泪水狠狠洗了一遍,脸都哭红了,看起来特别可怜。
然后,他就怔住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的脸上,悲伤、不甘等情绪已经被复杂的满足和喜悦代替了。他们的嘴角也带着笑意,眼神柔和地看着自己,似乎是一群大人在围观哭泣的小孩。
及川彻带着些笑意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小花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花鸟兜吸了吸鼻涕,表情有些困惑。
及川彻笑道:“虽然我们输了,但我们还是亚军呀。”
岩泉一补充:“这可是——全国大赛的亚军哦。”
想当初,白鸟泽也只不过是全国八强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