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表情从迷茫变得惊讶,但又回归自然,似乎默许了这是他醉酒后的常事。他收起笑容,大口将余下半杯酒一饮而尽,“噢,好像是的。那我该走了,能给我留个地址吗?我写信给你,下次再约。”
瑞亚本想以是外地人不在本地生活的理由直接拒绝他,转念之间,忽然生起了一个似乎可行的想法。
她从背包里那本包装精良的书上撕下一块包装纸,拿起酒单上的短铅笔快速草草写了两行字:
紧急!皮卡迪利大街谷仓酒吧有食死徒出现,请求您帮忙联系魔法部求助。
附:顺便请您帮忙消除这个男孩见到巫师的记忆。感谢!
瑞亚将这张纸叠起来,同时也已经施了无声咒,保证它只能被巫师读到。她把纸条递给他,笑着说:“我能请求你帮我个忙吗?请你帮我把它转交给街对面哈查兹书店的店员,是有着卷曲黑发的那一个,胸牌上的名字是格雷。帮我把它一定带给他,他会留给你我的地址——我们是亲戚。”她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
那男孩一脸茫然的接过纸条,没有再做过多纠缠,想了想,把它放到了衣袋里。“好吧,我会拿给他的。那,下次再见了。”
瑞亚目送着男孩脚步深浅不一地离开酒吧,先向左走了几步,然后才记起自己的临时使命转向身后,向右侧走向哈查兹书店。她心神不宁地喝了口姜汁汽水,内心祈祷,希望那个男巫店员能快速地联系魔法部,如果傲罗们不到场,她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头绪和应对计划。
酒吧里最吵闹的一桌,圆桌边的五六个年轻人正在起身离开,其中一个头发烫剪到极短的姑娘掉了钱包,又在桌旁折腾了一会儿,从椅子下找到后才跟上同伴的步伐走出酒吧。
而特拉弗斯依旧坐定在角落里没有动静,他面前的酒杯丝毫未动。
他们又坐了许久时间,每一秒钟都如同被细丝悬在空中的利剑一般折磨着瑞亚的内心,她不知自己该走该留。在她第几十次克服内心迷茫恐惧要离开的想法时,特拉弗斯忽然起身,摘下了兜帽走向吧台。
他拿了杯酒,然后径直走向了瑞亚的方向。
瑞亚的心跳骤然加速,表面上仍装作无事发生的无辜表情,但内心已经被巨大的波澜攥住包裹住。她拿起姜汁汽水掩饰地喝了一口,手心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冷汗,汽水瓶子在手中都险些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