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然下定主意,就不要后悔。
“但愿柔儿能长大成人。”邓绥叹息道。
刘隆笑道:“柔儿妹子将来不仅能成人,还能像女史那样出息呢。我听闻舅母秉性刚强,又擅经史,在她教养下,柔儿妹子一定会成为才学出众的女子。”
邓绥摇头笑道:“我不指望这些,只希望她能健健康康,为阊弟留下血脉。”
刘隆亦点头称是。喝完喷香的奶茶,邓绥招呼刘隆辅助处理政务。
下午,帝后用了膳,只见一个小寺人从外面进来,头上身上落了一层雪,脸色冻得青紫,拱手道:“启禀陛下圣上,马校书郎已经在外殿候着,要为圣上讲经。”
邓绥见了小寺人,知外面雪下得极大,眉头微微一皱,道:“今日天冷,就不去了,免得得了风寒。”
刘隆却道:“马校书郎从南宫踏雪跋涉而来,我到读书宫殿不过半里路。若因大雪而罢,终究不好。春寒夏炎秋雨冬雪,哪一日是读书天?” 邓绥听了,笑骂道:“行行行,我终究是白操心了。江黄门,给圣上穿上厚衣披上大毛披风,陆离把手炉和
织室为我新做的兔毛围脖拿来,给圣上戴上。”
江平与陆离听了,赶忙给皇帝换上防寒装备。刘隆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动作笨拙,小脸埋在雪白的围脖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委屈地看了眼母后,辩解道:“下雪不冷化雪冷。现在穿得这么臃肿,等化雪了我要穿什么。”
“去吧去吧。”邓绥见刘隆穿置妥当,挥手道:“回来也要这么穿。”
刘隆辞别母后,挪动出去,到了外面,江平忙打开一柄大青绸伞。
殿外,停着一辆羊车,江平刚想请皇帝坐上去,只听皇帝道:“走着暖和,就走着吧。”
宫人已清扫出道路,湿漉漉的伴着碎雪,路两侧堆了积雪。
刘隆穿着羊皮靴踏在石板上,隐隐有轻微的溅水声传来。不到半刻钟,刘隆摇摇摆摆就来到讲经的宫殿内,一眼就看见马师在熏笼旁弯腰烤火。
“马师傅,你穿得忒薄了。”刘隆笑着道。
马融扭头看见皇帝,脸上露出笑容,道:“我不怕冷。这算什么,我当年在二辅时,可比京师冷多了。倒是你,穿得……真多。”像个圆滚滚的食铁兽。
刘隆笑了下,缓了一会儿,才去了披风,换上稍薄的外套,命人将桌案搬到熏笼边,捧着热茶喝了几口。
“马师傅,今日学什么?”刘隆收拾好后,问道。
马融笑了笑,道:“下臣与圣上讲《礼记》中的‘丧服四制’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