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因此露出了笑容,能够以那样的视角去观察一场规模空前的奥西里斯庆典,于我而言也算是十足的幸运。
“我相信,这一定是一次足以载入史册的盛大庆典。有幸参与其中的你我都将因这次庆典为世人所铭记,阿努比斯与奥西里斯神也将感谢你们的虔诚侍奉。”
这些日子跟着图特摩斯,我已经学会了这套听起来唬人,实际上不过都是些空头支票似的话术。
如此的语气和话术,放在当前所有人对于神明的普遍信仰里,能够轻易地让人感受到你的权威从而对你的话信服且不敢多加质疑。
我曾经问过图特摩斯,这样到底算不算是语言被滥用了呢?
可图特摩斯却毫不在意地一笑:“使用话术来欺蒙蔽、糊弄、伤害自己的敌人确实算是一种滥用。但我认为,对于有义务统治别人的人却是例外。用舌头来伤害对方是一种语言的滥用,在有义务加以统治时则不是伤害,而是纠正和改造。”
图特摩斯的话未必让我的心中彻底信服,但不可否认这或许是一位身居高位者通过经年累月的观察后得出的方法论。
不一定是正确的,但也确实十分管用。
我看到大祭司因为我的话,他脸上露出了诚惶诚恐又与有荣焉地神色,在此时晦暗不明地光线之下显得尤为复杂。
我看着我面前的长者,我能看清他的表情,却不知此时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论及对于人心的洞察,实际上我远不及图特摩斯的敏锐。我的谏言都来自于我对于过往这段历史的熟知,以及出于史料研究而得出了史论。 图特摩斯却不同,他只生活在当下,着眼于当下,却依旧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将许多事情的本质瞧地一清二楚。
被这样一个男人当作女神与老师而崇拜着,我的心中总是隐隐透着一点德不配位的心虚感。
“请您与阿努比斯神这两日好好休息,好迎接民众们最热烈的崇拜。”大祭司见我对于之后的流程已然了然于胸,朝着我深深行了一礼,便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之后的两日随着筹备阶段进入了尾声,而城中的气氛也随着庆典的临近而累积到了一个十分热烈地程度。我看着神殿之中来来往往忙碌着的人们,喧阗之声日盛,到最后即便在神庙里,也能听见的鼎沸人声。
我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置身其中,与那些在街道上游走的民众们一起狂欢。
当然,这个念头并不现实,至少在这一次的庆典中并不可能实现。
在庆典举行的当日,黑夜里我于熟睡之中,便被神殿里的侍女们叫了起来。我揉着眼睛,看着窗外夜色正浓,依稀不过凌晨三四点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