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妈妈的唯一相同之处,大概就是,一样的短命,辉煌或落魄,都要在四十岁那年离开人世。 四十岁…
我手足冰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要固执的抓着汤姆的袖口:“什么诅咒?”看着他皱着眉沉默不语,我的心底更是一阵荒芜悲凉,“你还要继续瞒着我吗?这是关于我的,我也没有权利知道吗?!”
汤姆捧住我的双肩,安抚着我波动的情绪:“我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但你要先冷静下来,你的身子不允许你这样糟蹋。”
他扶着我躺回了床榻上,我手里握着他的袖口不松开。
他轻声一叹,拭去了我眼角的泪水,掀起被子,缩了进来躺在我身边。
我躺在他的臂弯内,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身,好像全世界,我只剩下这一个人可以依赖了。
极为微弱的木质清香钻入我的鼻孔,我已经有些恍惚了,他仍是他,或者只是我的幻觉。
突然的病倒让我不再相信自己的一切感官,我只相信他。
“说吧,”我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闷声道,“我在听。”
低沉悠扬的嗓音在头顶徐徐传来。
“格林德沃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嗯。”
“你母亲的祖先,背叛了他,他便在她身上下了个血咒,所有女性这一血脉,皆会……延续这个诅咒……”
他的嗓音有多美妙,讲出的这个故事就有多骇人。
我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他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背,安抚我激烈的情绪。
我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为什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将我生下来?
“血咒……”我颤声问道,“有解吗?”
我等了许久,等到窗外的鸟儿都受不了屋内的死寂拍拍翅膀飞走了,等到外面的阳光都渐渐暗了下去。
我不需要他的回答了,他的沉默已经给了我答案。
于是在太阳落山后的黑暗中,我换了个问题:“你爱我吗?”
我从未问过他这样的问题,我知道他不喜欢,我知道自己不在乎。
我有着对他满腔的爱意,他有着对我与众不同的在乎,这就足够了。
但我快死了,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人世,离开眼前的这个人。
比起上一个问题,我发现自己显然更紧张这个问题。
我们躲在黑夜的暗影之中,我瞪大了眼睛,趴在他的身上,一眨也不眨,紧咬着牙关,害怕而又期待着他的一切答案。
说爱我吧,我祈祷着。
哪怕是骗我的,我都接受。
“好好休息。”许久后,他拍了拍我的背,从我怀里撤出身子,起身为我掖了掖被角,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