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1 / 2)

“这摆擂台的槐家是我们镇上的大户,每年这时候都要比武招亲选一位夫婿。起初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挺乐呵的,虽是招婿但钱多啊,等第二年的时候我们开始回味了,第叁年、第四年……”

    幼椿坐在戏台外的条凳上,用膝盖窝勾着木板,小屁股几乎是悬空的,晃悠着两条腿,膝上搭着手肘,托着腮,“米叔叔,你每年都讲这个累不累啊。”

    “就是。槐家本来就是走亲可不就每年这时候都要招夫婿吗!”另一边坐着赵寡妇磕着瓜子翻了个白眼。

    别人走亲是为了孩子,栖霞镇纯粹是民风开放,和离一事也特别轻巧,只需去桃花树下取下当年挂上的红绸当着镇上人的面拿着剪刀一分为二,就算和离了。

    米大夫想起邬羲和,便说道:“对了,羲和啊,你有没有兴趣……”

    “不好意思,我家的。”幼椿抬起手臂故意摇着十指紧扣的手掌,让米叔叔看看,怎么当着人明晃晃就开始撬墙角了!

    邬羲和噙着笑,还没维持几秒,幼椿就松开了手,往焘奡的方向跑去了。

    “嗐,我话都没说完呢,我说你有没有兴趣猎山猪,这乱跑的把好几处庄稼都搞坏了,等夏季过了就要秋收了。”

    “会的,米叔叔。”

    米大夫抚着胡须,看向两个叽叽喳喳聊天回来的姑娘,“那便好,看得出椿丫头是真喜欢你啊。”目光再次回到邬羲和身上,从小看到大的两个人喜结连理,眉开眼笑的。前两天张叔给幼椿姆婆戏票,老人家特地要了两张说给小家伙们去看,张叔想着给叁张,老人家还不乐意觉得自己在会碍事。

    邬羲和不语只是含笑,眼里专注的盯着幼椿。

    戏开场了,可惜幼椿并没有坐回来,她被焘奡拉着去了第一排的座位,幼椿侧脸轮廓分明,与戏台上浓彩重墨相比寡淡许多,比起看戏,他显得过于专注的看幼椿了,哪怕是背对的着他的背影都有趣许多。

    幼椿听到一半悄悄离开位置去如厕,回来就被邬羲和堵在了月门旁,这里既能纵观全场看见台下的人,台上说话,又僻静的无人打扰。

    幼椿手势学着刚刚台上的角比划着,“你休做那薄情郎……”

    “不会的。”邬羲和握住了她抬起的手把兰花指裹在手心里,“倒是椿,怕是想要多一个夫君。”他还是在意早上姆婆对幼椿说的那些话。

    “不,我的叁观从小教育我重婚是违法的。”

    虽然邬羲和并不能完全听懂幼椿这句话,但是他明白幼椿再和他说,自己不可能会多夫君的。

    焘奡想着幼椿还没有回来,想要寻着幼椿,一回头就看见他俩躲在月门说悄悄话,跑过去打算吓幼椿一跳,听见这些话焘奡脸色变了,“你们……”

    “诚如你所见。”邬羲和手掌还裹着幼椿的手,故意轻晃了一下。

    焘奡想起但是身边说着幼椿的亲事,当时听还觉得奇怪槐家的婚事与幼椿有何干系,如今一串联,她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她想差了。

    戏里结束了,戏外并没有。

    那边戏台子老板说着明日槐家成亲由槐家买单招呼着大家继续听戏凑热闹。

    “难怪,米叔他们说着你们好事将近,原来,我是那个被瞒着的人?”

    幼椿焦急的拉着焘奡,将心比心如果从小到大的叁人组,两个人在一块了,她也会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羲和你先回去。”

    邬羲和瞥了一眼焘奡,听话的往回走,消失在她们的视野之后,折了回来用树遮挡住。

    “不是的,焘奡你别多想……”

    “你要我怎么不多想啊!”焘奡嘴角微微上提,靠深呼吸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脑子飞快的转着,说辞专找会让幼椿内心愧疚的话,“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在一块了,就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我心里能好受吗!”

    “不是的……”幼椿慌张的拉着焘奡的手,“你听我说……”

    “还要说什么呢,我只是感觉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们在一块,我一直像个多余的存在。”

    “焘奡……”

    “我只问你一句,邬羲和,真就那么好吗?”焘奡表情凝重,眼睛死死盯着幼椿,就像草原里的孤狼狩猎时盯着猎物那般。

    幼椿被这一句问的措不及防,以为焘奡是担心她,幼椿浅笑,“我又不是因为他好,我才喜欢他,他就算不好我也喜欢啊。或许会因为他好的某方面注意到,但绝不是因此爱他的原因。影响到喜欢他的因素绝不是单单的他好或者不好。”

    焘奡咬着的牙都快碎了,倘若她对幼椿真的是好姐妹之情,她会由衷的替幼椿高兴,然而她对幼椿并不是这样的情感。可她面上依旧维持着与朋友之间仅是介意小秘密的样子,没有过多的情绪。

    邬羲和双眸明亮,意外的听到那些话,树叶尖尖上的水滴,滴下去的瞬间,心悸颤动他反应过来他对幼椿的不独是好感,是比喜欢更甚。

    雀跃的心情让他不想再伫立角落,忍不住迈出的步伐都带着跃起的感觉,“椿,该回家了。”

    幼椿还是在意焘奡的心情,“焘焘,就算我和他在一块了,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这不一样……”焘奡喃喃低语道,眼神逐渐无光,像落日余晖里最后一丝光坠入山后,消失殆尽。

    这怎么会一样呢?焘奡说不上来此时的心情,是麻木到没有知觉,酸甜苦辣搅合在一起,味觉失灵的不在乎食物本身的味道。她提着嘴角,纯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而挤出来的应付。

    可邬羲和明白焘奡想表达的意思,强硬的拉着幼椿,“姆婆还等着晚饭,再不去镇上的店要关了。”

    幼椿纠结了一番,也好,她回去组织组织说辞。

    “大人,我可是一而再再二叁的和您强调,这是我的玩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