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说所有人都戴着动物面具。”
“是坠子。”沈堂才抬起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绿翡翠坠子,和二哥的一模一样。”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对沈堂才来说意味着什么,只不过喝醉了酒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到自己死去的女儿被绑在笼子中拍卖,第二眼看到拍卖她的人是自己的亲哥。
他愣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一瞬间就醒了酒,整个人如坠冰窟,满身冷汗。
“我只看了一眼,我只敢看一眼……”
沈堂才垂着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仿佛无数铁丝将他的眼珠给割裂。
“怎么会是他呢,怎么可能是他……我一开始还不信,猜测是不是有人拿了他的坠子想要诬陷他,不然二哥怎么可能害小风,我明明和他说了那是我女儿,以后也要叫他二伯的,我和他说了好多遍我喜欢这个女儿,就连她的十八岁成人礼,我都让他帮我挑了该穿哪件礼服,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小风……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不信是他……”
他逐渐语无伦次,话越说越乱,仿佛这么多年过去都无法从那场噩梦中走出来,直到现在一回忆起在拍卖会上看到的那一幕,还是会发抖和难以呼吸。
“拍卖一结束,我就逃了出来,我掐着他回到家的时间,给他打了个视频,他接通时身上的衣服还没来记得换,和拍卖会上……一模一样……”
沈堂才呼出一口气。 “由不得我不信了……”
“他在视频里还和往常一样,威严又平常地看着我,嘱咐我不要在外面鬼混,早点回家。可我只觉得他那张脸让人毛骨悚然,他刚害了我的女儿,却可以面不改色地嘱咐我早点回家,他做了一整年的慈善,赚了几个亿,到底要拍卖掉多少个像小风这样的孩子……”
“畜生。”沈月岛吐出两个字,抬手解开衬衫扣子,仅仅是沈堂才只言片语的描述都让他觉得震惊,愤怒,压抑得喘不过气。
他陷在这些情绪里,半晌没说出话来,霍深却敏锐地发现一丝异样:“拍卖会结束,你才从桌下底下逃出去,也就是说小风被叫卖的全程,你都没有救她,连尝试都没有。”
沈月岛猛地抬起眼来,不敢置信:“你没救她?”
沈堂才没有撒谎,更没有逃避,他双手握拳杵在地上,如实说了五个字:“我不敢出去。”
话音落定,沈月岛一脚踹过去,把他踹翻在地上。
“你说你把她当女儿,你却不救她?沈堂才,你到底怎么想的?!”沈月岛薅着他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质问,“即便你没有聪明的办法,二叔就在台下,你就是冲出去发疯他为了不让事情败露也会把小风给你让你息事宁人,你救不了所有孩子还救不了她一个吗!”
沈堂才被拽得左摇右晃,却不挣扎,也不反抗,像是赎罪一样任由沈月岛在自己身上拳打脚踢,嘴里喃喃忏悔:“我没救她,我就是个懦夫,我当时太害怕了……太害怕了……我躲在桌子下面捂着嘴,一声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