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酩缩着脖子跟在来开门的郁归尘身后进了门,被安置在堂屋里坐下,还有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楚千酩当然不敢让大佬给自己倒茶,忙不迭自己倒。
倒完之后,他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被苦得皱起了眉头。
太紧张忘记了,这是大佬家里专属的苦中苦茶。楚千酩欲哭无泪。
他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师弟的甜点,没敢再下口喝茶。
师弟很快就被大佬叫出来了,裹着厚厚的外套坐在楚千酩旁边。
郁归尘随即往他手里塞了杯姜茶。
那辛辣的味儿,楚千酩在对面都闻到了。
舟向月拿着那杯姜茶直皱鼻子,几根手指开始暗戳戳地乱动,好像一不小心就可能“不小心”拿不住杯子掉地上。
郁归尘冷冷道:“放了糖。”
舟向月这才勉勉强强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楚千酩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总觉得自己的存在好奇怪。
本来他是来找舟向月的,但大佬就在不远处坐下了,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楚千酩只好跟他们俩一起说。
“是这样的……”楚千酩犹豫道,“我觉得祝凉最近有些不大对劲,有点吓人……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啊?”舟向月惊讶道,“怎么?”
楚千酩道:“他前几天一直不出门,整天在屋子里画符……”
舟向月笑了:“人家要努力学习,难道都跟你一样整天到处浪啊?”
楚千酩噎了噎:“不是啊!他是真的不对劲!你听我讲完啦师弟……”
他和祝凉一个宿舍,上床下桌。
前天晚上,他浪了一天回到宿舍,看到祝凉跟前两天一样在宿舍里伏案画符,这才想起来自己第二天的符咒课作业还没写,赶紧补。
结果他一看红墨水瓶,发现居然见底了,明明是才买的。
那瓶红墨水是他和祝凉共用的。
楚千酩问了祝凉一句,祝凉头也不回:“我用了。”
哦。凉哥这也太用功了吧。
楚千酩感觉到了压力,怎么学期刚开始,大家这就开始卷了吗!
他赶紧用剩下的墨水把作业写了,想着第二天再去买一瓶。
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他买了红墨水回到宿舍,拿起水杯想喝口水。
结果刚送到嘴边,他余光瞥了一眼,吓得差点打翻了杯子——
那居然是一杯血!
——不。他晃了晃杯子,又凑近闻了闻,发现是红墨水。
什么鬼啊!
祝凉依然背对着他在那里画符。
楚千酩问他红墨水是不是他倒的,果不其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楚千酩一想也是,凉哥从来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他也没多想,觉得于言大概是谁大冒险或者整蛊错人了,就是觉得浪费可耻。
多好一瓶红墨水,你就是用来卷,也好过直接倒掉啊!
那天晚上,楚千酩不知为何睡得很不安稳,在梦里总觉得有人在看他。
半夜,他迷迷糊糊醒了,结果发现——床头真有个人影!
楚千酩给吓得一个激灵,结果定睛一看,发现是祝凉站在那里只露出一个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松了口气:“凉哥你干啥呢,吓死我了。”
祝凉却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楚千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凉哥?”
祝凉还是不说话,又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自己走了。
楚千酩想,祝凉什么时候多了梦游这毛病?
他后半夜睡得更不安稳了,甚至梦到自己突然惊醒,祝凉双眼通红,拿着把滴血的刀站在他床头,对他说:“去——死——”
楚千酩一下子吓醒了。
宿舍里没有人,一片寂静。
天还未大亮,灰蒙蒙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进来。
楚千酩从床边看下去,结果看见地上一大滩血红!
吓得他差点从上铺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