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耀祖家花了大价钱买她做童养媳,不可能放她走。
如果知道这事,他们会打死她……
正在胡思乱想间,尖锐的疼痛突然在她额角炸开,砰!
那是半片碎瓷碗,砸中她额角之后,掉地上摔得粉碎。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婆婆过来抱走耀祖,抽手就给了她两耳光:“胆敢偷钱的小贱人,给我跪下!”
那耳光打得极重,乔丫被打得脑袋嗡嗡的,晕头转向。
男人关上门,抄起了旁边的拨火棍,上来一棍:“说!钱你偷走放哪了?”
乔丫跌靠在墙边捂着额头,感觉指缝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忍痛道:“我没有偷钱……”
咣!又是一棍抽在她腿上,婆婆尖利的声音大声叫骂:“偷钱还不承认的小娼妇!花了半头牛的钱把你买来,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居然还敢偷钱,贱种就是贱种!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会天打雷劈!给我跪下!”
乔丫腿上剧痛,眼前的视野一阵明一阵暗,勉强看清地上那些刚刚打碎的锋利的碎瓷片。 她扶着墙一点点弯下腰去,膝盖也弯下去,咬牙不去想跪碎瓷片会是一种什么滋味……
就在这时,“咣”的一声巨响,屋门洞开。
天光从她背后照来,宛如电光骤然刺破乌云。
乔丫膝盖一软,眼看马上就要跪在一地碎瓷片上,忽然被人一把揽住了。
雪白的大袖,飘起的白色发带。
昏暗逼仄的屋子里,他的存在本身好像就在发光。
屋里几人愕然地看向突然破门而入的白衣仙人,原本气焰嚣张的男人和女人一时都说不出话,就连刚才激动地连声大喊“打死她打死她”的耀祖都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仙,仙长……”
白衣仙人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嗓音威严冰冷:“我奉师门之命,在各地寻访凤凰神女的下落,终于在凤凰岭寻得神女。”
“乔女就是凤凰神女下凡。”
乔丫:???
凤凰神女?
谁是凤凰神女?她??
她被他一只手撑着站住,脑中一片空白。
屋里几人的神情变得震惊又惊恐:“……凤凰神女?!”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又瘦又小的黄毛丫头不过是他们买来的……
白衣仙人脸色极度冰冷,目光如刀一寸寸扫过几人:“你们竟敢对凤凰神女做出这等不敬之事,等着上天降罚吧!”
他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抱着乔丫转身就走。
那对夫妇看起来似乎想拦,但仙长这气势汹汹的架势实在太强势,加上对仙门中人本能的畏惧,他们没敢开口。
仙长倒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他们:“至于你们所谓的偷钱?”
他轻蔑道:“我算出来,是你们那痴呆儿子偷的。至于具体在哪里,你们问他去吧。”
他抱着乔丫两步走出屋子,一阵疾风呼啸而来,大门在他们身后“砰”地关上。
尘寄雪脸上冷峻如天神下凡的表情瞬间消失。
他低下头,对一脸空白的乔丫尴尬一笑:“把你拐跑啦,抱歉啊!……我师父有点凶,等你到了翠微山,得帮我说说话啊……”
他装作不经意地在那个家里落了点让人倒霉的符咒。
不会太倒霉,毕竟翠微山严令禁止弟子利用玄学手段危害普通人,太倒霉了容易被发现,他肯定要被重罚。想想他掌刑的师父……他就有点发怵。
更重要的是,那家人本身就要倒霉了——
他们的霉运痕迹实在是太明显,他只是草草算了算他们的未来,便大致看到他们儿子很快就会因轻薄了一个不能惹的富家千金,惹出大祸连累全家。
男人被人戳脊梁骨后和人打架,大约是被人一棍子打断了腿,瘫在床上无法下地。
女人则因为不顾一切地冲去污蔑那千金的清白,被扇了几耳光后推出门外,在全村面前丢尽了脸。 那个痴呆儿子最后死在了狱里,而那对夫妇则一辈子在整个凤凰岭抬不起头来,后来疯疯癫癫地背井离乡,去外地讨饭了。
这倒是很好理解,毕竟一家子不积阴德,迟早遭报应。
尘寄雪在心虚,乔丫则还在震撼:
她真的是凤凰神女吗?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
等等,应该是仙长为了救她,哄那些人的吧……
就在这时,舟向月看到尘寄雪的影子忽然开始不自然地扭曲,仿佛硬生生地从中鼓出一个凸起,接着变成一只狰狞的骷髅手,向小女孩的后心抓去!
就在他没注意的时候,镜子里的鬼童挣脱束缚跑出来了!
情急之下,舟向月猛地撞进了那个镜面,紧接着就发现那只鬼手影子正在自己面前——他竟撞进了乔青云记忆中尘寄雪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