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团巨大的不可名状之物在空中纠缠,被乱飞的烟花照得绚丽缤纷,在翠微山的一个个角落绽放,宛如一场露天播放的限制级猎奇大电影。
一面挑战每一个血肉组成的人的心理极限,一面又如磁铁一般将他们的目光牢牢吸住无法自拔。
同一时间,翠微山各处的人——
“救命!我的眼睛!这都是什么鬼玩意啊?!”
“呕……呕呕呕……”
“别看别看!这是什么san值攻击……”
“啊啊啊!救命,这棵树缠住了我的头发!”
“这条路不对,我们迷路了……这里到底是哪里?!”
“怎么联系不上监测中心了?!”
“蛇!蛇!!有蛇!!!” “这些树有问题!树在动!它们在动啊啊啊啊啊!”
***
凌云塔十八层。
杀意在屏障降下的时候就已悄然蔓延,却被一种莫名诡异的暧昧氛围覆盖。
红衣身影悄然出现在郁归尘背后,像是踮起脚趴在他背上打闹似的,对他咬耳朵:“别这么不开心嘛。你不开心,弄得我都要难过了。”
郁归尘像被灼伤一样连退几步,却甩不开背上的人影,甚至无法触碰到他。
那声音冲他耳朵吹了口气,戏谑地讶然道:“咦?耳朵你好敏感,你耳朵红了耶……”
郁归尘额上青筋跳动,闭上眼猛挥出一剑——
白骨简问鬼神周围的火海骤然大盛,冲天而起的烈焰勾勒出一个人影,他刚刚无声无息地靠近了法器。
舟向月在烈焰中被逼现出身形来。
烈火烧坏了他身上的红衣,此时衣服勉强挂在肩膀和身上,成了一堆破布条。
他抬起手看向手臂上被烈火灼伤泛红的痕迹,眯了眯眼:“没想到你学聪明了。”
虽然他感觉不到痛,但能看出来郁归尘这是动真格的。
郁归尘冷冷答道:“人不能永远重蹈覆辙。”
以胡言乱语迷惑他的心神,同时暗度陈仓去达成他真正的目标,自己已经吃过太多次亏了。
两人对峙不动,局面一时陷入了僵持。
舟向月要拿回自己的灵犀法器,郁归尘也知道他要拿回自己的灵犀法器。
郁归尘拼尽全力也要阻止他夺回法器,而舟向月也知道他会拼尽全力阻止。
焦点焦灼而明确,就在火海中央的那卷洁白骨简上。
杀机清晰可辨。
一阵凉风吹来,舟向月忽然感到腰间一股凉意。
他一低头,发现身上的衣服被烧出了数个大窟窿,一动就……露出一截细白腰肢。
舟向月:“……”
很好。
在他摆弄衣服的时候,他余光忽然注意到,郁归尘在一个瞬间有些不自然地垂下目光。
舟向月瞬间有了灵感。
狭路相逢谁尴尬?
当然是底线高的那个尴尬。
而他,从来都是毫无底线的那一个。
他忽然晃了晃,像是头晕无力地倒向一边似的,不小心踩到垂在地面的衣角,一绊便摔了下去。 他身上仅存的衣服传来不祥的“撕啦”一声,眼看就要完全撕裂,露出整个苍白修长的躯体——
郁归尘下意识闭了一下眼。
就在那一刹那,即将露光的白皙身体连带着飘起的红衣陡然消失。
火海摇晃,捆着问鬼神的锁链无声断裂,那卷白骨简直直坠落——坠入一个从透明空气中忽然成形的红衣人影手中。
完好无损的红衣。
舟向月摩挲一下手中莹润细腻的亲切触感,心情极好地对面色阴沉至极的郁归尘吹了声口哨:“是不是还有点小期待?想什么呢,哪能真的让你看光了……”
还未等他说完,一道凌厉无比的剑锋裹着火焰骤然袭来!
舟向月飞身躲避,同时手指轻轻一动,那卷白骨简就像扯断的珍珠项链一般骤然飞散开来。
一片片轻薄而锋利的白骨仿佛一阵致命的箭雨,孔雀开屏一样铺天盖地向郁归尘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