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位侍者走过来,或许是看他们无所事事地转来转去,道:“如果各位有事想要拜见宫主,也可以直接去找他。”
“去哪里找呢?”祝清问道。
“宫主起居都在曼陀宫最顶层的真言殿。楼层之间都有楼梯,各位一直上到顶,就能见到宫主了。”
这似乎是一个暗示。
一层层上升的曼陀宫里,似乎最有可能是境主的就是曼陀宫主。
而且他们转这一圈下来,并没有看见千面城的伞蝶和楮知墨的身影,说明她们可能已经到了更上面的楼层。
“啊!!”房薇又尖叫了一声。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大惊小怪的!”杜渐呵斥道,“你……”
房薇的尖叫打断了他的话:“我的衣服着火了!!”
一簇火苗从她的外套衣角点燃,迅速地往上烧。 旁边的祝凉眼疾手快,一把掀起墙上的挂毯盖在她的外套上。
片刻之后火就熄灭了,但外套上已经烧出了一个大洞,幸好还没烧到人。
“你怎么总是这么笨手笨脚的惹麻烦啊?连衣服都能烧着,”杜渐满脸烦躁,“每次跟你出来都累死了。”
“不是我啊!”房薇眼里盈满泪水,惊魂未定地指向桌边的一支烛台:“它刚才自己动了!它想烧死我!”
众人看向她指的那支烛台,只见烛台确实比其它的烛台放得更靠边一些,长得也和别的烛台一模一样,洁白的支架上是古铜色的小托盘,托盘里的油灯跳跃着冒出幽暗的火光。
“是是是又是自己动的,怎么它们见我们这么多人都不动,就见你动?”杜渐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是迪士尼公主吗,还一堆蜡烛碗碟围着你又唱又跳的?”
付一笑看不下去了:“这里毕竟是魇境,什么诡异的事都可能发生,你这样说她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可能就是她灵感高感觉到了,说不定是线索呢,分享出来也是好事。”
杜渐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哎,是。就是老这么神经质一惊一乍的,真的会弄得人神经衰弱。”
房薇似乎也有点生气了,一言不发地在一边擦眼泪。
小情侣吵架,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装作不知道。
舟向月道:“不瞒你们说,刚才我好像在那张毡毯上看到了一张大脸。圆圆的。那——么大。”
他微微一皱眉,“不对。”
他走到挂在墙上的那张毡毯边,刚才祝凉就是掀起它盖在了房薇着火的衣服上。
挂毯落回墙上的时候,舟向月看到了那张圆圆的大脸,不过没有五官。
他一用力,又把厚实的毡毯掀起一角,头伸进去,立刻传出了闷闷的一声:“这里面有个洞哎。”
此话一出,几人都过去掀毯子,只见毡毯后面果然有一个漆黑的洞,洞里一片昏暗,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风,似乎是与外界相通的。
洞里很狭窄,只能勉强让一个人爬进去。
“看起来很像是藏了宝贝的洞,”舟向月笑道,“有没有人想进去寻宝啊。”
没人想进去寻宝。
虽然这个洞或许真有什么线索,但在情况未明时,这种幽深逼仄前方又未知的存在不是一个好去处。
还是先往上走走看吧。
他们在这一层转了一圈,能看到上下楼层之间每隔大概三分之一圈就会有一架木楼梯相连。
楼梯很陡又很狭窄,上面是窄窄的一道小门,一次只能有一个人上去,郁归尘还得压低身子缩起肩膀才不会碰到两边脏兮兮的木板。
木质的阶梯已经有些朽坏,踩上去吱嘎吱嘎的,每走一步都会掉落一层木屑和土渣。
舟向月跟在郁归尘后面走上三楼,前脚还没踩上三楼的地板,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楼梯直接在他脚下塌了!
失重感骤然袭来,下一刻就被一把拉了上去。
郁归尘猛然把他拎上去,为了保持平衡自己也倒退了一步。
等到他稳住脚步,透过面前人的肩膀再往下看时,却发现那里原本搭着楼梯的开口竟然消失了。
地面上干干净净,铺着一块漆黑的地毯。
这是一个新的房间,房间里和下一层一样铺满了地毯,靠墙放着的长桌不再是下一层的朴素样式,而是多了许多精美的纹样。 长桌上的烛台也更加精美,之前是古铜的灯托,现在则多了金银包边,还镶嵌着玛瑙与绿松石。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原本挂着毡毯的地方,换成了一幅幅的壁画。
壁画以红色为主体,画着一圈圈重叠的方圆图案,中心有各色神像,也有许多歌舞的人等等场景,精美绝伦。
似乎越接近曼陀宫主所居住的真言殿,房间里的装饰就越豪华。
两人仔细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能下到第二层的楼梯口。
上下楼层之间的楼梯仿佛凭空消失了。
舟向月道:“看这样子,好像是想把我们分开各个击破?就算找到方法回去,估计也找不到他们了。”
郁归尘点点头:“我们继续往上。”
舟向月也赞成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