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博闻瞬间噤声。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那个阿难说有他们东西的屋子,舟向月把灯找地方挂了起来,他们这才开始压低声音交谈。
司马博闻道:“青弟,你觉得落花客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我问了一嘴她的名字,她就知道我们是落花客了?”
舟向月摇了摇头。
他也在想这个问题,但还没想出答案。
从灵巫大人到小女孩阿难,这里寨子里的人都对落花客态度诡异。
灵巫大人说,落花客都是小偷,从神灵那里偷走了三朵梅花,因此会遭到神灵的诅咒。
他还说,等到他们的梅花凋落时,就会明白落花客是什么意思。
而阿难则仅凭一句问话,就断定他们是落花客。
落花客应该是某种很奇特的存在,或许和这个魇境的核心有关。
舟向月感觉有某个模模糊糊的答案倏忽掠过心头,但他并没有抓住。 他没什么耐心,一般不会耗费太多时间在看不到明显收效的事情上,便摆摆手:“算了,先看看阿难说的我们的东西是什么。”
他这么一说,司马博闻的注意力也移到了那两个包袱上。
包袱用泛白陈旧的布包裹着,一个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另一个则比较简单,捆得方方正正。
一打开,鼓鼓囊囊的那个里面果然是琳琅满目,什么玉佩、戒指、石头、钱币、折纸、贝壳等等,都缝在一张皮革上,感觉什么都有。
舟向月想起刚进梅面陇时的拦门礼,指了指内容五花八门的这个包袱:“我感觉这个是我的。”
沈妄生的子辰佩,看起来就和这些东西很搭。
更神奇的是,他话音刚落,就在那张皮革上发现了一个空位,上面还有针脚的眼,竟然恰好跟沈妄生的子辰佩轮廓吻合,就好像它原本就是放在这个地方的。
司马博闻也点头道:“……我感觉那个是我的。”
他的那个包袱里是好几个笔记本和好几本书,另外还有几支笔,就这些了。
他掏出自己的之前选中的那个笔记本,与包袱里的那几个本子比对了一下,果然长得很像。
司马博闻随便拿起一个本子翻了翻,一边翻一边说道:“说起来,我那个本子里居然写了字,而且就是我自己的笔迹。怪瘆人的。”
舟向月心头一动,问道:“写的什么?”
司马博闻:“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感觉像是随手记下了很多日常碰到的素材,作家的那种习惯。还有一些我没太看懂的零碎内容,好像也是随手记的灵感。”
他想了想,半开玩笑道:“感觉我在这个魇境里还有个身份呢,大概是个作家。不过应该是那种赚不到钱的苦逼作家,本子都磨得破破烂烂了还在用。”
舟向月看了看自己那一包袱鸡零狗碎的东西,笑道:“那你看我的这些东西,觉得像是什么身份?”
司马博闻闻言果然仔细观察了半天,托腮沉吟道:“说实话……感觉像是在收集东西。”
“收集东西?”
舟向月挑起眉,他心里想的是,捡破烂那种收集?
“就是,”司马博闻有些吞吞吐吐,“你知道吧,有很多连环杀手会喜欢收集搞受害者收藏……就是那种,每杀一个人,就把受害者的一件东西放进自己的收藏。”
他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哎我乱说的,小说电影看多了。你就当我在放屁吧。”
舟向月倒是觉得司马博闻这猜测还挺靠谱的,至少比他猜的捡破烂要靠谱多了。
他们一进入梅面陇,就被要求选择了自己的拦门礼。
现在,又有与他们的拦门礼画风一致的东西出现在眼前,而且隐约透露出某种身份的特征。
所以,在这个魇境里,他们都是有特定身份的人物吗?
他们需要扮演这些人物吗?
还是说,这些人物的身份本身也藏着秘密?
他们这些身份的情况背景,或许可以挖掘一下。
舟向月正在沉思时,司马博闻突然猛一哆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拍了一下舟向月的肩膀,指向他们身后的门缝——
不知何时,门竟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黑影就站在那个门缝后面,静静的不知道站了多久。 是阿难。
司马博闻是真的快要被这个神出鬼没的小姑娘吓死了,心脏险些跳出胸腔。
不知是不是听见门里没声音了,阿难敲了敲门,声音里毫无波澜,一点也听不出来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偷听被发现了:“已经很晚了,你们的说话声和油灯燃烧声吵到我了。”
舟向月和司马博闻:“……”
说话声就算了,油灯燃烧声是什么鬼?他们可是隔了两层门板。
如果是真的,只能说这小姑娘听力可真不错哈。
阿难又道:“灯油很贵,不赶紧睡觉就烧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