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节(2 / 2)

    付一笑立刻闭嘴,两人也跟着往大厅去了。

    从贵宾区去大厅有vip通道,空中的直达水廊一下就到。

    路上,钱无缺忍不住小声对付一笑道:“笑哥,我觉得我们被赌场老板坑了。就这么几段记忆,一百万一段……笑哥?你还好吗?”

    付一笑苦笑着摇了摇头:“老钱你知道吗,我刚才第一反应就是松了口气。不管后来发生了什么,至少他小时候不是故意要骗我们的,他是不得不来骗我们……”

    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他对他的要求真是已经够低了。

    钱无缺默默地拍了拍付一笑的肩膀。

    谁不是这样呢?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过去那么久之后才知道他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们,真是能让人喷出一口老血的愤怒。

    现在知道他虽然骗他们,但起码有个苦衷,都足以让他们好受一点,可以安慰自己当年那些勾肩搭背、两肋插刀的少年意气,或许也有几分真心呢。

    “可是,当年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付一笑把脸埋在手里搓了搓,“当年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他平时都在做什么……如果发现了的话,他后来是不是就不会走上那条路?”

    钱无缺叹了口气,“笑哥,你就不要钻牛角尖了。你明明很清楚,他真想瞒你的事,就绝对不会让你知道。”

    道理付一笑其实都懂,但还是很难过去心上那道坎。

    他喃喃道:“要是早知道他的身世……至少当年我们去杀嬴止渊的时候,不应该带他去的。”

    钱无缺道:“没有他,我们当时在万魔窟里估计都找不到嬴止渊。而且,那样他可能就见不到他妈妈最后一面了。”

    付一笑不说话了,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当年还是少年的他们站在命运的岔路口,意气风发地想象着无限可能的未来。

    师弟是他们之中格外耀眼的那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年在阳光下微笑的时候,任谁都会觉得他前途无量。

    但千年之后沧海桑田,再次回首,才能看到那一条仿佛冥冥中早已注定的命运轨迹。

    那条轨迹始于一个和他们完全不同的世界,也终将通往与他们截然不同的未来。

    那个孩子从养蛊的万魔窟爬出来,用一重又一重谎言堆砌纸做的盔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恐惧与仇恨中苟活,没有人会比他更渴望力量。

    就像是一次次强行弯折幼苗萌发的枝叶,用毒药浇灌,如果它能在这扭曲逼仄的残酷条件下顽强地活下来,最后注定会长成剧毒而坚硬的藤蔓。

    在这样残酷的童年后堕入歧途的人,其实远不止他一个。

    但只有他获得了毁灭一切的力量。

    从那时起,世间一切便赤条条地摆上了他的砧板,成为他掌中玩物。

    ……

    两人重新回到不夜洲大厅里的时候,原本满场熙熙攘攘的赌局此时却空了大半。

    灯烛辉煌的大厅里,空中的鱼群还在发着光跳跃游弋,墙壁上依然是闪烁得令人眩晕的奢华宝石,但却不再有人关注这些东西。

    人们一圈圈围在场中央那张唯一开赌的天字桌外面,挤不下的人就聚集在一起抬头看高处那片水幕上的实时赌注。

    从刚才开始,蝉和那个不知名挑战者的赌局已经进行了好几局。

    随着赌局输赢和不断的加注,水幕上的赌注一直在变动,此时滚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个十百千万……”

    有人低声地数着数,嗓音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发抖,“六百万祸福钱了!我的天,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但那些声音在巨大的不夜洲里却被尽数吞没,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显出一种近乎恐怖的寂静。

    大厅四处的吧台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美酒,一只酒杯翻倒在金色的台面上,红宝石般的酒液从边缘不断滴落,却无人在意。

    就连吧台里的酒保都在屏气凝神地看着这一场空前的豪赌。

    在那道从高空中垂下的水幕上,代表上亿财富的数字在变化,涌过去又涌回来。

    仅仅是数字无声的变化,但所有人却仿佛像看到了无形的金钱海洋来回翻涌,每一波激荡的浪头都能打碎成哗啦啦漫天散落的金色钱币。

    这种最原始的刺激,哪怕仅仅是旁观都足以让所有人心跳加速。

    付一笑和钱无缺进入大厅里时,正听见人群边缘有人在激烈争论到底谁会赢。

    “蝉爷戴的是邪神的面具,他背后是邪神!他能向神借运,绝对不会输的!”

    ……原来邪神的赌局是这个意思?

    付一笑心中一阵失望。他们之前就见过蝉了,他并不像邪神。

    当然,也不能排除他的确是邪神的化身的可能性。

    付一笑想看看那个挑战蝉的神秘赌客是谁,但这里太远了,他甚至看不清赌桌前那两个身影。

    钱无缺抬手就叫侍者带他们到离赌局更近的地方观战,而留下的人群甚至没有心思像往常一样羡慕嫉妒恨地议论尊客vip待遇,还是在争论正在进行的赌局。

    “居然跟邪神对着干……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不眼瞅着就要输了?”

    “你别太早下定论!”有人不服气地开口,“别忘了是蝉爷主动找那个人开赌的。虽然他输得多,但加注和弃牌都很有水平,要不现在赌注怎么会翻到六百多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