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诸说的对,他这么恶心的人,早就腐烂发臭的命值什么?值一个他的自我感动,别人的不屑嫌弃甚至膈应吗?
死,对他这种贱人来说,确实不配。
但是心还是好痛,像被人拿着小刀子,一刀一刀被切碎。
沈幸慢慢将擦拭干净,现在戒面上满是划痕的两枚戒指,放到自己嘴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无神的眼睛失落地耷拉下,将两枚戒指贴在自己胸口上,紧的,密不可分的。
他不配亲吻代表忠贞爱情的戒指,可是心脏那里太痛了,他就贴一贴,不会弄脏戒指的。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言午拿着医疗箱走过来,沈幸还是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感受到有人走到自己面前,沈幸呆滞地抬起头,看清来人,又垂下,眼神空洞地看着被许诸鲜血染红的小块土地,比起他的满身灰尘,面上黑一块白一块,言午穿着合身整洁的迷彩作战服,勾勒出修长有力的身躯,他站在沈幸面前,面容清俊,周身气质是同许诸三分相像的冷。
言午将医疗箱放在一张干净的纸上,蹲下,打开医疗箱,锐利狭长的眼直视沈幸,叹了口气,开口:“身上有其他伤口吗?”
沈幸的手掐进胳膊肉里,他抿唇撇头,眼睫稍微动了动,原本麻木的心脏那里又生出酸涩难堪来。
“怎么,生气了,不想回答我?”言午手里聚起一团水,将纱布打湿,递给沈幸,“把身上的血擦干净,免得那些东西闻到味儿过来。”
等沈幸将身上的血迹大概擦干,又从医疗箱里拿出一支装着透明液体的试剂递给沈幸,他见沈幸接过药剂面色惨白,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睛,语气冷淡:“这是营养剂,既然你的条件是生下孩子,在你生下孩子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沈幸攥着营养剂,指尖泛白,垂眼点了点头,摸了摸肚子,声音嘶哑:“你为什么不介意这个孩子?”
你不是他未婚妻吗?
言午勾唇一笑,向来冷淡的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亮,但沈幸低着头,并没有看到,言午拿起带着血的纱布,起身:“你不需要知道理由。”
“而且,你觉得就算生下孩子,你和阿诸之间还能回到过去吗?”
言午转身,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无端高傲,像是主人吩咐卑微的奴仆:“等孩子生下来,不想他被叫小杂种一辈子,你知道该怎么做。”
在言午背后,沈幸悲哀地笑了笑,随手擦了擦还湿润的眼角,又犹豫地开口:“他的伤口怎么样?”
言午顿住脚步,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直接离开。
听到言午离开的脚步声,沈幸才抬起头,将背靠在仪器车上,手指细颤打开营养剂,艰难地仰起满是红痕的脖子,神情麻木将营养液一口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