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成为一具无知无觉的尸体,他不错眼地盯着陈初云身旁的男人,咧开嘴,眯起眼笑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一处虚无,眼里一片嘲讽。
看吧,这就是你认定一辈子的男人,没有因为你的死有任何愧疚,你真是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他收回视线,又无奈地摇头,眼神麻木。
算了,他这辈子未必也不是一个笑话,不过五十步笑百步。
感受到从身体深处泛出的疲惫,沈幸眨了眨干涩的眼,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陈初云却喊住他,声音清晰,在眼光照射下,那张脸透着白玉一样的温润美好。
随之而来的,是陈初云身边男人的略带疑问的视线,双脚像被这道视线钉在土里,身体成为一棵树,麻木不知冷暖。
男人的视线很快移开,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多久,耳边却又模糊地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
“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你这个贱种!”
“你怎么不去死!”
男人儒雅的脸,女人血红着眼如恶鬼的模样,陈初云在阳光底下的干净美好,麻木已久的心脏突然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沈幸喘着粗气,用尽全力朝后退了一步。
不要过来,都不要过来!
脑子里那个一直蜷缩在阴暗里,身形消瘦的小孩大叫了起来。
陈初云已经走到他的面前,略带关心的看向他的脸色,他的笑容温润没有伤害,保养极好的手轻柔地覆上自己凸起的小腹,语气温和,眼底深处却是无法掩盖的恶意与得意:
“沈幸,那是我的爸爸。”
“是你妈妈不要脸想攀上的高枝,也是你的爸爸,不过,爸爸承诺过我,除了我,他不会再有其他孩子。”
沈幸声音很哑,他不知道为什么,却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想笑的也这样好看,却知道在其他人眼里一定愚蠢至极:“是吗?真好啊。”
他突然很想问陈初云,你的爸爸会在你过生日的时候替你准备礼物吗?你的爸爸会教你骑自行车吗?你的爸爸会在别人欺负你的时候,出来教训那群人吗?
你的爸爸是不是很爱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在保护你?
不然你为什么能笑的这么好看?
像是从希望湖那边吹来的带着潮气的湖风轻轻撩动沈幸遮在眼前的发丝,他嗤笑一声,准备离开的时候,陈初云却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