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躺进一个被窝,依偎着说起话来,家里的事,外面的事。
说着说着,萧缜又压了上来。
幸好佟穗已经在城里住了两晚养足了精神,不然真不敢纵着他这头狼。
翌日清晨,佟穗被耳朵上的痒意弄醒了,睁开眼睛,瞧见萧二爷跪伏在旁边,小山一样的大男人,捏着她的耳垂不知在摆弄什么。
等萧缜跪到另一边捏着她的左耳垂继续摆弄时,彻底清醒的佟穗明白了:“耳坠?”
萧缜目光专注地盯着她白皙耳垂上的小小耳洞,道:“是啊,四弟都有礼物孝敬你,我这个当夫君的肯定不能被他比下去。”
佟穗咬唇,故意道:“四弟送的大金镯,你这是什么名贵耳坠?”
萧缜终于戴好了,长呼一口气,再捏捏她红扑扑的脸颊:“自己去看。”
佟穗是真的好奇,穿着中衣下了炕,坐到梳妆台前,就着夏日清晨的光亮,看到铜镜里有两点红色。
佟穗歪头,取下一只耳坠,细细的一条金链,下面是一颗金边镶红宝石的坠子,那红宝石虽然只有豆粒大小,却是鲜红欲滴光华流转,衬得佟穗的掌心更白了。
萧缜靠在炕头,看着她目不转睛的模样,解释道:“这种宝石比金子还贵,就这么一副耳坠便把我手里的存银都给花光了,还欠着首饰楼几十两,万一今天的军功赏银不够,还得去祖父那里借点。” 佟穗:“……一共要花多少两?”
萧缜用手指朝她比了个“八”。
佟穗开始觉得那豆粒大小的红宝石有点烫手。
萧缜:“首饰楼东家怕我,想白送,可我不能仗势欺人,让他报行情价,该给多少是多少。”
佟穗虽然心疼银子,却也赞成他的做法,仗势欺人那是恶霸所为。
萧缜拍拍旁边。
佟穗攥着一只耳坠回到炕上,与他面对面坐着,取下另一只道:“好看是好看,可我也没有机会戴啊。”
戴这么一对儿耳坠去战场,不说敌兵了,自家的小兵都有可能见财心动,把她杀了夺财。
萧缜笑:“打完了再戴,你已经有金簪金镯玉簪了,我总得送点新鲜的。”
佟穗:“每年都过一次生辰,每年都图新鲜的话,你得立多少军功才送得起?”
萧缜将她抱到腿上:“有军功的时候就送好的,没有了只能送点不值钱的委屈你。”
佟穗靠着他宽阔的胸膛,轻声道:“没有也不会委屈,咱们都平平安安地就好。”
温存了一会儿,萧缜洗漱干净先出去了。
佟穗梳头要慢些,等她穿好衣裳走出西厢,就见萧涉、乔家兄弟站在院子里,萧缜、萧延、萧野排成一排站在上房的屋檐下,好像有什么热闹可看。
佟穗有点愣,目光落在了萧涉手里的青瓷花瓶上,里面插了好满的一簇芍药花。
乔长顺推了萧涉一把。
萧涉便代表三兄弟走过来,举着花瓶递给佟穗道:“二嫂,今日是你生辰,四哥背着我们准备的礼物,时间仓促我们再去买也来不及了,就去寻了些野花送给二嫂,哄二嫂笑一笑也算是一份心意了。”
不用猜,这肯定是乔家兄弟教他说的。
佟穗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一朵朵娇艳雍容的芍药,问:“你们打哪寻的这些‘野花’?”
萧涉道:“施麟那栋宅子里养了好多这种,长顺哥说现在那里没住人,这些没有主人的花自然是野花,花瓶也是我们从那边屋里挑的最好看的一个。”
乔长安连忙补充道:“施家的金银珠宝都已经收走了,这些花瓶磕磕碰碰的容易摔烂,韩将军没叫人收,二嫂不用担心。”
佟穗笑道:“好,一大早上的叫你们费心了。”
芍药很美,香气扑面而来,佟穗谢过三位弟弟,转身将花放到屋里去。
院子里,萧涉嘿嘿一笑,对乔家兄弟道:“二嫂好像很喜欢,明天咱们还去摘。”
乔长顺:“那你得问二哥同不同意。”
送一次是给二嫂庆生,天天送二嫂是高兴了,就怕二哥脸变绿。
萧涉看向萧缜。
萧缜肃容道:“这次算你们情有可原,下次再敢翻墙,哪怕是拿人家一块儿石头也按擅闯民宅处置。”
萧涉:“……”
萧延回想那一大瓶芍药花,啧啧道:“施麟个大老粗,还挺会享受的。” 萧野:“不是他会享受,是那宅子原来的主人是个雅人,贪官还好,被抢了也是死有余辜,就怕人家原来是善主……算了,不说了,免得二嫂觉得那花晦气。”
李纲兄弟残暴,施家叔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施毅不好女色,或是为了他王爷的名声克制着,施光磊几人的院子里全都养了至少三四个的美人小妾,直到韩将军来了,才将这些妾室遣散回家,只论施家本家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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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韩宗平在朔州城的南城墙上对三军论功行赏,犒赏之前,先将施毅等人斩首问罪,以儆效尤。
韩宗平的大军对战功评定自有一套军例,拿这次朔州战来说,只有主将萧穆拿的是一等功,副将萧缜、降将齐云拿的是二等功,雁门关那边前后射杀施光磊一万兵马、施麟四千骑兵的弓箭营拿到的是三等功。
军功获得的难度比之前萧家守卫城时高,各级军功拿到的赏金同样也比之前萧家给的多,毕竟朔州城可是州级的大城,卫城只是一个小小县城。
光萧缜的二等功,便赏赐了黄金十两,绸缎十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