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缜心一悬,接过靠垫挨到她身边,伸出手道:“随你掐打,可不许再扔东西,闪了腰怎么办?”
佟穗:“闪了也是你招惹的。”
萧缜:“是,以后我不乱说了,不过他今日应该不会来这边,得避嫌。”
别的几个兄弟或许还需要提醒,长顺肯定心里有数。
佟穗:“魏相他们明日就该来了吧,你要如何?”
萧缜:“你怎么想?”
佟穗笑道:“上次你推辞之后,马老先生特意给我讲了几则帝王三辞三让的典故,说是大臣们要拥立三次,被拥立的人要连着拒绝三次,第四次的时候再接受。但马老先生也说了,刚开始的几个帝王三辞三让还是真谦虚,又或是当时形势确实不宜早早称帝,后面就都是做样子了,因为失诚,反倒令人诟病。”
萧缜:“是,过犹不及,袁楼山、赵良臣、冯籍、谢坚都是三朝名将,他们信我,千里迢迢赶过来,我岂能再跟他们虚与委蛇?且边关随时可能会起战事,还需要他们早早回去镇守。”
他的前两次推辞是谦虚也是真心,只有得到边将的拥护与信任,他才能予以边将信任,从此君臣同心,一致对外。
尘埃终于要落定,稳了半个月的夫妻俩今晚竟都有些难眠。
萧缜再一次翻身后,佟穗笑他:“明日不需要我露面,我便是精神不济也没谁能瞧见,你再不睡,人家就猜该到你只是装镇定而已。”
萧缜侧过来,看着她道:“我可没装,我确实不在乎他们是否拥立我。”
哪个反对,直接关进大牢去。
佟穗:“那你紧张什么?”
萧缜:“一年没见长顺了,不光你想,我也挺想的。”
佟穗:“……”
萧缜凑过来,笑着亲她。
这一亲就有点收不住,可萧缜还是不敢沾佟穗,就把她的手引了过来。
佟穗嫌弃道:“手酸。”
萧缜:“你就想,差你这一回,明晚可能化不了龙。”
佟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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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三,吃过早饭,贺氏刚陪怀祖玩了会儿捉迷藏,就听门房来报,说外面又来官员了,依然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群。
藏在西屋桌子底下的贺氏一激动,差点把整张桌子都顶起来!
脑顶生疼,贺氏却是一脸喜色,把怀祖丢给乳母,贺氏跑去找丈夫,还想去街上看热闹。
萧守义:“上次是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这次已经知道了,再去看算什么?就在家里等着吧。”
贺氏:“老二会不会又给推了?哎,这事闹的,我比他还急!”
萧守义:“不会,上次是少了边将,这次长顺他们都来了,老二没理由再推。”
贺氏:“算了,我去找阿满,你自己在这等着吧!”
丢下丈夫与同样冷静的儿媳妇,贺氏叫上女儿,娘俩都跑,一会儿你扯我一会儿我拽你的赶去了侯府。 萧缜已经出去了,只有柳初、颜明秀陪着佟穗。
贺氏捂着胸口道:“哎,我这心啊,当年嫁给你们二叔的时候都没跳这么快过。”
颜明秀:“那您快坐过来,喝口茶缓缓。”
侯府门外。
门房打开门,萧缜一露面,等在外面的文武官员便都跪了下去。
这次来得最齐,魏琦、宋澜率领文官跪在左侧,冯籍、鲁恭率领一众大小将军跪在右侧。
魏琦:“萧侯文能富民武能安邦,乃我等京官与诸位边将共同推举的贤君明主,当此北地初稳百废待兴之际,还请萧侯即刻继位称帝,护我新朝臣民永世太平!”
文武百官:“请萧侯即刻继位称帝!”
萧缜看向冯籍等边将:“诸位将军,你们当真认为萧某能担此大任?”
冯籍仰头,声如洪钟道:“是,臣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为了要拥立臣心目中的明君,而放眼朝野,唯有萧侯之威名与贤名广传天下,故请萧侯抛却所有顾虑,为天下臣民之福祉扛起这江山吧,从此君王所忧便是臣等所忧,臣等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谢坚:“冯国公所言亦是臣心中所想,今日您若是不答应,臣就一直在此跪下去,永不回荆州。”
袁楼山:“君王贤德边关才能安稳,您若不为帝,臣回凉州又有何用!”
赵良臣:“臣从大同来,一路经过的州县百姓都在传颂您的仁名,您就顺应民心继位吧!”
余下几位边将:“您不继位,臣等便长跪不起!”
本来还想吼两句的齐恒:“……”
文官也就罢了,这些边将怎么也一个个的那么能说会道?
就在此时,竟有京中百姓闻讯而来,潮水一般涌入萧家所在的街巷,一直涌到这批官员们两侧才停,再齐刷刷地跪满了巷子:“恭请吾皇继位!”
萧守义、林凝芳领着国公府的众下人走了出来,跪在自家门口那一小片地方,跟着跪请萧缜称帝。
同时,柳初、颜明秀也领着贺氏、萧玉蝉以及侯府众下人在萧缜身后跪了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