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转多云。
心花怒放。
姚大师傅脑不充血了,食指不乱颤了,就是一张大肉脸还涨得通红,不过跟刚才不一样,现在是兴奋导致的:“这……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不用,你拿回去。”
上上个月他儿子相亲成功,对方姑娘是水果加工厂的工人,人长得不错,性格又落落大方,他和孩子他娘都很满意,两个孩子相处得也不错,可提亲当天,亲家提出就算没有三转一响,好歹有个缝纫机。
这要求真不过分,亲家把孩子养得那么好,还有一份正式工作,他在饭堂当掌勺大师傅,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钱,买缝纫机的钱是够了,却独独少了张票。
这些日子来,他问遍了亲戚邻居,可工业票本来就很难得,尤其是缝纫机这些大物品更是少之又少,就算有,他们自己也要用,哪里会随便出让给别人,这些日子他和孩子他娘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没想到江副团不过吃了他一点梅菜扣肉,居然就给他一张缝纫机票。
他是真想要,可他姚大强一辈子都不占任何人的便宜,所以这票他没法收下。
江霖站起来,把缝纫机票塞到他手里:“拿着,若是姚师傅你觉得不好意思,接下来这几天麻烦你帮我多做几样好吃的菜。”
做菜?
那可就太简单了。
姚大师傅也的确很需要这张缝纫机票,于是没再拒绝:“那这票我就拿了,江副团想吃什么菜尽管开口!”
江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大团结递过去:“每顿两三个肉菜,若是方便的话,再做一两样甜品,这钱姚师傅你先拿着,后头不够的话我再补给你。”
姚大师傅这次无论如何坚决不收了:“拿回去拿回去,不就是几个菜,怎么还能拿你的钱,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去外头跟人换张缝纫机票,一般要一到两张大团结,这还是少的,要是遇到狮子大开口的,没有三张可定买不下来。
江副团张一分钱不收就给他一张缝纫机票,不就是让他做几个菜,他怎么可能还要他的钱?
见姚大师傅不肯收,江霖只好作罢:“那就麻烦姚师傅了,明天我过来拿。”
等江霖身影消失在饭堂,姚大师傅才猛地一拍自己锃亮的脑门:刚才怎么没问江副团做这么多吃药干什么。
海军基地的人都知道江副团是京城来的,出身十分优越,听说他爷爷还是首长,那可是真正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可就算是这样,江副团从来没看不起他们,吃的也十分朴素,平时一忙起来,窝窝头也是照样啃。
这还是第一次见江副团在吃方面提出要求,这是给自己吃,还是给其他人?
江霖从饭堂出来直接去了办公室,然后打了个电话回京城。
江老爷子听保姆说是江霖从琼州岛打来的电话,心脏猛跳了一下,赶紧戴上眼镜结过电话问到:“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霖这孩子的性格素来沉稳,若不是发生了不能解决的大事,她绝对不会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接着传过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四平八稳:“没发生什么事,就是打过来跟您说一声,白榆她现在在我这。”
什么叫白榆在他那?
江老爷子怔愣了好半响,随即吼道:“你个臭小子,这是怎么回事,小榆那丫头怎么会跑到你那里去?是不是你把她给骗过去的?”
江老爷子相信江霖肯定有这个本事把人从京城骗到琼州岛去,别看他平时闷不吭声,可他几个堂兄弟的脑子全部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好使!
江霖:“……”
见电话那头没回答,江老爷子更加来气了:“说话!你可别告诉我是小榆那丫头自己跑过去的!”
说白榆是自愿跑到琼州岛去,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那丫头前段时间才跟小六江凯解除了婚约,还答应他要从江凯几个堂兄弟里头再挑选一个。 至于白榆选江霖作为结婚对象的可能性,他认为是零,一来江霖年纪比她大了不少,二来江霖是江凯的亲兄弟,尤其是最后这点太尴尬人了。
江霖沉默了下:“我就是打电话过来告诉您这件事,没事我挂了。”
“……”
江老爷子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气得胡子一翘一翘。
臭小子,居然敢挂他的电话!
这不就坐实了他做贼心虚,要不然他干嘛不解释?
第二天江老爷子让人去白家打听了一下,打听回来的消息说白榆去南京散心了,江老爷子越发认定是自家的猪拱了白家的小白菜,顿时又气又心虚。
当然这是后话了。
无独有偶。
同在京城的娄秀英也接到了来自琼州岛的电话。
电话是她妹妹娄曼丽打过去的。
“姐,今天有个女人从京城大老远过来找江霖,大家都说是江霖的对象!”
娄秀英听到亲妹子说江霖有对象,当下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否认道:“你肯定搞错了,江霖哪里来的对象,他要是有对象,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娄曼丽:“可现在整个基地都在传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对象,我刚才还看到她的背影,长得跟个狐狸精一样,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骚不死她!”
娄秀英听亲妹说得振振有词,不由也有些迟疑了:“那我回头找机会问问老爷子,对了,那女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娄秀英之所以不肯定是因为江霖一向来跟这个家不太亲,尤其跟她这个后妈不亲,他若是有对象了,或许不会跟三房的人说,但肯定会跟老爷子说。
娄曼丽:“知道,那女人叫白蚁,蚂蚁的那个白蚁!”
白蚁?
娄秀英嘴角抽了抽:“这什么名字,哪有人叫白蚁的,你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娄曼丽再次振振有词:“没错,我废了好大心思才打听到的,那女人就叫白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