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爪骨肉分离,蒸得很烂,就是没牙的老奶奶也能吃。”
“虾饺皇不愧这个名字,皮薄馅多,一个饺子里头居然有两个虾仁肉,太奢侈了!”
“艇仔粥浓稠又香甜,而且好多料,鱿鱼、虾仁、肉片,里面居然还有油条。”
白榆一边吃一边感叹广城人民好幸福。
江霖没出声,就随着她的介绍把每一样东西都吃了个遍。
他从小就被教育食不言寝不语,他向来是这么做,可听着她快乐又满足地介绍美食,他一点也不觉得瓜躁,反而有种他从来没体会过的人间烟火气。
白榆也吃得很快心。
她想着下次从京城回琼州岛,他们还会经过广城,到时候她要再来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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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边其乐融融时,江又涵却她妈娄秀英吵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就是她想买两件入秋穿的新毛衣,但她妈只肯给一件的钱。
“妈,你这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了我要买两件羊毛衣,你却只给我一张大团结,一张大团结连一件羊毛衣都买不到,你这不是纯心不让我买吗?”
江又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毛了。
其实她用不着买两件羊毛衣,只是她想给梁天宇买一件,天凉了,梁天宇却一件毛衣都没有,她看着很心疼。
可她自己的工资平时都买雪花膏和衣服了,一点都没存下来,这才不得不伸手跟她妈要。
平时只要一开口,她妈就把钱给她,没想到今天却只给她一张大团结。
这怎么够啊。
娄秀英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你去年不是刚买过吗?怎么还要买?而且一买就是两件,太浪费了,你买一件新的穿着就行。”
说着她从口袋里又摸出了三块钱递过去。
谁知江又涵却不领情,“啪”的声就打开她的手:“妈,你这是打发乞丐吗?我跟你说了,我要两件羊毛衣,一件羊毛衣最少要十五六块钱,两家加起来最少你得给我三十元!”
三十元!
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才三十来块,江又涵一开口就是三十元。
更过分的是,给她十三元,她居然说是打发乞丐。
娄秀英就是再宠女儿也要被气笑了:“谁家打发乞丐给十几元,你要不打发我好了!我就只给你这么多钱,你爱要不要,整天就知道穿衣打扮,你难道就不能把心思多放点在工作上吗?”
生在江家这么好的家族里,又是这一代少有的女娃儿,但凡她多花点心思在工作上,或者花点心思在老爷子身上,多哄一哄老爷子,她现在哪至于混到在卫生所那种地方工作?
可她天天就只关心穿衣打扮,一点都不知道上进!
江霖是很优秀,可江霖对她们两母女压根就没有多少亲情,江凯倒是真心把江又涵当成同母兄妹,可江凯随时都有可能被丢到大西北部队去。
说起江凯,这也是她头疼的主要原因。
老爷子让江凯暂时不用去大西北部队报道,江凯从一开始的警惕到渐渐得意起来,还觉得老爷子这是心软了,可她却不这么觉得。
老爷子是上过战场真枪实火杀过敌的人,他可不是因为江凯掉了几滴猫尿就心软的人。
她总觉得老爷子有什么后招,只是她猜不到,更不敢问。
之前娄曼丽打了电话过来,说江霖有对象,她让对方去打听清楚后再跟自己说,谁知那小妮子却从此没了音信。
她不知道的是,娄曼丽被白榆的无头鸡吓到后,回去就大病了一场,后面又噩梦连连,天天做梦被无头鸡夺命狂追,导致她现在看到鸡就怕,哪里还有心情去打探江霖和他对象的事情。
娄秀英越想头越疼,好像有两个小人儿拿着铁锹在不停地敲打,一时间觉得做什么都不顺利,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对江又涵太过于宠爱。
因此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江又涵长这么大,她妈还从来没有这样子对她。
她鼻子一酸,眼泪就跟着出来了:“你的眼里就只有五哥!小时候我和五哥一起生病了,你却哄着五哥睡觉,我都怀疑我和五哥到底谁才是你亲生!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以前白榆跟她抱怨她妈偏心秦心卉,她还觉得是白榆小心眼,现在刀割到自己肉上面,她才知道那感觉糟糕透了。
“……”
娄秀英看着她哭着跑远的背影,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这么活生生被气死。 她偏心江凯还不是为了她们两母女的未来,但凡她要是自己出息一点,或者她是个男孩,她何至于那么上赶着去讨好一个继子?
娄秀英这下不仅是头疼了,连心脏也被气得疼起来,直接躺倒在床上,哼哼唧唧起不来。
江又涵一口气哭着跑出军区大院,她没有回卫生所,反而跑去找梁天宇。
梁天宇看她哭得这么可怜,当即就跟单位请假,又听江又涵是为了一件毛衣跟她妈吵架,于是又带江又涵去百货大楼买了一件最新款式的毛衣,把江又涵的一颗少女心哄得服服帖帖,觉得梁天宇是天底下最懂她的人,也是对她最好的人。
当天晚上,江又涵做了个出格又大胆的决定——不回家。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这么大的委屈,她决定给她妈一个教训。
可她跟梁天宇目前关系还没有公开,就算公开了也不可能去他家睡,于是在劝说无果下,梁天宇只好帮她在招待所开了一间房。
而这天晚上,梁天宇从巷子的窗口爬进去,在那个房间待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这才从窗口爬出来。
而后一股脑跑回了菊儿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