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坐火车还好,可这一路过去又要坐轮船,又要坐公交车,回头还要去挤火车,她一个老婆子带着个三四岁的娃儿,实在是有心无力,而且火车上什么人都有,她担心自己没看住,万一把念念给丢了,那她可就对不起二孙子了。
白榆也明白这个道理,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念念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眼里的光仿佛烟花般消失了,嘴角慢慢耷拉下来。
只是屋里的人都没有发现。
因为房间不够住,也因为白榆很想跟奶奶一起睡,于是当天晚上江霖和白飞礼两人住一楼的客房,白榆和奶奶,以及念念祖孙三代住在二楼。
好在祖孙三代都不是胖人,睡在一米八的木床上这才没有觉得挤。
白老太睡在中间,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白榆的手:“看到你过得这么好,奶奶就放心了。”
虽然白榆每次写信都说自己过得很好,但琼州岛太偏了,气候跟京城又那么不一样,而且那时候离开京城时白榆还发病了,白老太不亲自己过来看一眼,实在没办法放心。
现在看到白榆脸色红润,江霖体贴温柔,而她又在这边找到了工作,工作发展得也很好,样样顺心,她悬着的心这才终于落地。
溶溶月色浅淡似水,撒在地板上,一地银辉。 白榆靠在奶奶怀里:“看到奶奶身体这么健康,我也同样放心了。”
上辈子过不久奶奶就出事了,虽然这辈子提前预防了,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若是可以的,最好能留奶奶在这边过年。
白老太本想跟白榆提大孙子的情况,毕竟家里就剩下两兄妹了,那次离开闹得那么不开心,作为长辈,她还是希望两人能和好。
将来她和儿子都不在了,白榆的娘家也就剩下白嘉扬这个大哥,若是不和好,将来谁来给她撑腰?
可看白榆一直没提到家里,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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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乖乖,起来吃早饭了,奶奶给你做了粉条包子。”
白榆本想第二天起来给奶奶做点好吃的,谁知她这几天都睡得很沉,最后还是奶奶把她叫醒的。
不过奶奶做的粉条包子可真好吃,萝卜擦成丝,豆腐切成丁,咬上一口,软软糯糯,又香又浓郁,真是吃了一个又香吃第二个。
包子一个有拳头大,白榆吃了两个,又喝了一杯豆浆,小肚子感觉都凸了不少。
白老太用铝饭盒装了几个,让白榆带去单位给那位伍师傅。
白榆一把抱住奶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怪不得大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奶奶一来,我感觉我的幸福值直接爆满了。”
白老太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眼角的褶子都深深堆在了一起,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小叔吃完早饭,比白榆更早出门了,他要趁着在这边几天出去办点事情,顺便拜访一些旧战友。
白榆提着奶奶给的包子来到单位,还没到自己办公室,就被程芳给拉到一边——
“魏耀祖出事了,你知道吗?”
自从看到白榆把魏光宗叫陈魏耀祖,并把他气得鼻孔张大后,她也跟着把魏光宗叫魏耀祖。
白榆拿了一个粉条包子给她,问:“他出什么事了?”
程芳看到包子,眼睛顿时大亮,拿过来咬了一口,一边满足得眼睛眯起来,一边道:“听说他的对象跑了,还卷走了他家不少钱,昨天他妈和他奶奶在家门口哭得死去活来。”
“被骗了多少钱?”
白榆想到那天那个女子,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按照魏光宗说的那个条件,那女子是沪市双职工的女儿,对方自己也有工作,而且就那长相,她当时都怀疑她是不是眼瞎了才会看上魏光宗。
她以为魏家许了对方什么好处,或者魏家有什么是女方想要的,所以才会看上魏光宗,只是她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场仙人跳。
程芳举起两根手指:“这个数。”
白榆:“两百元?”
程芳摇摇头:“不止,是两条小黄鱼。”
白榆瞪大眼睛:“这么多,他们不是还没结婚吗?怎么就放心给对方这么多钱?”
一条小黄鱼大概31克,两条62克,哪怕放在现在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魏光宗这次真是血亏了。
程芳把最后一口吞进喉咙里:“我有个亲戚认识魏耀祖他爸,听说女方承诺两人结婚后,女方她爸就会把工作岗位让给魏耀祖,魏耀祖一心想去沪市当城里人,所以前几天跟女方求婚了,女方也答应了,答应后就立即跟魏耀祖要钱,说她爸的朋友要卖一个房子,60个方的房子只要一千元,她爸想买下来给他们两人当婚房,但她家存款不够,于是让魏耀祖出一部分,到时候写两个人的名字,魏耀祖觉得女方都答应他的求婚,所以和家人商量后就把家底都掏给对方了。” 白榆:“……”
这么明显的骗局魏耀祖居然相信了,不仅信了,还把家底掏给对方。
白榆觉得有些无语,天上怎么可能会掉馅饼下来,掉陷阱还差不多。
程芳:“他家去报案了,不过我家亲戚说,十有八|九是抓不回来的。”
白榆:“不是十有八|九,是十成十抓不回来,鱼都溜回大海了,怎么可能抓得回来。”
现在没有电脑,户籍管理也没有全国管理,想抓人那是难上加难,更别说那个对象就有可能连名字都是假的。
不过这是魏光宗的事情,白榆听完就走了。
回到办公室,白榆把剩下的粉条包子拿给伍师傅,没想到伍师傅也给她带了好吃的。
“这是我爱人做的枣泥五花酥,不知道白同志喜不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