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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土豆饼

在看到中年男人的瞬间, 白榆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觉得不能被对方看到自己。

于是她迅速蹲下来,用旁边的地形藏住自己的身形, 一边小声喊旁边的伍师傅也一起蹲下来。

伍师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反应很快, 学着白榆的模样蹲下来, 他站的那个位置有块石头, 正好挡住了他的身形。

最搞笑的还属土豆饼, 看到主人蹲下去, 它也赶紧四爪趴地, 还用爪子抱住自己的嘴, 弄出一副大气也不敢喘的模样, 要不是地点不对,白榆肯定要笑出来。

中年男人似乎注意到不对劲, 朝白榆这边看过来,一双阴冷的眼睛仿佛阴冷毒辣的蛇, 散发着迥异的眸光。

除了风吹动草发出的声音, 周围一片寂静, 鸦雀无声。

中年男人看了好一会儿, 才把尿壶往旁边的垃圾堆倒掉东西, 就在白榆以为他倒完东西就会走人时,他拖着一条瘸腿朝白榆躲藏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

眼看着中年男人越走越近,白榆紧张得心脏也快提到嗓子眼。

她没想到这瘸子的疑心这么大, 这会儿她的手心都是冷汗。

而一旁的伍师傅也是紧张得大气不敢喘,但他好歹是经过风浪的人, 趁着男人没过来,他的眼睛往四周围瞟, 想找个趁手的石头或者木棍,偏偏周围的石头要么太大,要么太小,木棍更是没有。

土豆饼似乎也感觉到气氛不一样,爪子从的嘴巴放下来,慢慢变成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就在中年男人几乎走到面前来时,土豆饼从地上一跳而起,朝中年男人扑过去。

中年男人早有防备,身子一偏,躲过了土豆饼的攻击,嘴里骂道:“果然又是你这只疯狗,老子弄死你!”

说着他举起手里的尿壶就朝土豆饼砸过去,不过没砸中,尿壶撞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土豆饼掉头就跑,中年男人瘸着腿追了几步:“你条疯狗,别让老子抓到你,否则老子把你杀了煲狗肉!”

土豆饼似乎听懂了,还转过头来朝中年男人吠了好几声才跑远。

中年男人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然后捡起地上的尿壶,慢慢走回去了。

等到外头没了声音,白榆和伍师傅这才站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榆道:“伍师傅,我们回去再说。”

伍师傅看着不远处的破房子,艰难点了点头:“好。”

两人快速离开了现场,土豆饼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过这点白榆倒是不担心的,土豆饼早就把周围的地势摸清楚了,跑出去后会自己回来。

赵寄秋在院子里心急如焚地等待,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的地方,手里的手帕都快被她揉成酸菜。

她既担心这次又是无功而返。

就跟以前的无数次以前,每当别人说有他们女儿的消息,无论多远情势多复杂,他们都会跑过去,可每一次他们都是满载希望而去,满心失望而归,因此她担心这次也是这样。

可她也担心这个线索真跟女儿有关。

人人都说他们的女儿下贱不自爱,跟男人私奔了,但她从来不信,女儿是她一手带大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女儿,他们的晓棠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一定是遇到危险了,导致她没办法回到他们身边。

因此这玉佩隔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现,她不敢想象他们的女儿遭遇了什么样的待遇,一想到她可能受到哪怕一丝半点的伤害,她的心就仿佛针扎一般。

一个钟头的时间,足够白老太了解发生在两夫妻身上的事情,作为一个失去了一个孙子的人,她十分感同身受:“你别胡思乱想,说不定会有好消息呢。”

这安慰的话其实说起来很是苍白,当初发现二孙子消息时,她何尝不是跟现在的照旧求一样,五脏俱焚。 而伍晓棠比起二孙子情况其实更糟糕,二孙子是被拐子拐走,又是男孩儿,要不是出了那意外,他是能好好活下去的,可伍晓棠失踪时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又长得那么标志,她不敢想象落在歹人手里,她会遭受什么样的事情。

就算她还活着,只怕……

赵寄秋这才回过神来,只是不等她开口,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赵寄秋顿时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站起来飞快奔向门口。

白老太赶紧跟上去,实在是赵寄秋摇摇晃晃的身子看着太吓人了。

“怎么样?”赵寄秋一看到老伴就紧紧抓住他的手,急切问道,“有没有棠儿的消息?”

伍师傅扶住老伴的身子,声音低沉道:“我们进去说。”

白老太看到白榆安全回来也是松了一口气:“你们安全回来就好,刚才小舒舒一直闹着要找你,不过小家伙倒是很懂事,我谁你出去办事儿了,她立马就不闹了,刚刚吃了一块点心,这会儿睡着了。”

白榆抱了抱奶奶:“谢谢奶奶,要是没有你,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奶奶的到来帮了她很大的忙,要不是奶奶在,她也没办法回去上班,后面更没办法去参加高考。

有时候她也有些内疚,她原本留奶奶下来,是想更好地照顾奶奶,却没想反过来让奶奶来帮忙照顾她和小家伙,有次她把这话跟奶奶说了,奶奶却说她是个傻孩子,她说她很喜欢现在这样,能照顾人,能被人需要。

后来她也听伍师傅提过,年纪越大的人越担心自己没用,所以感觉到自己被人需要着,对老年人来说,比吃什么药都有用,后来她就没再纠结过这事。

几人重新来到亭子坐下,伍师傅压下澎湃的思绪,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赵寄秋不是蠢人,马上就猜到了什么,抓着丈夫的手道:“你们、你们是不是怀疑棠儿的失踪跟那个男人有关?棠儿是不是在他手里?”

“赵阿姨,您冷静一点。”白榆安抚道,“我和伍师傅其实都不敢肯定什么,不过那个中年男人昨天我们在医院的时候撞到过他,应该说他从背后一头撞在我和孩子身上,被我奶奶训斥后,不仅没道歉还一脸凶狠想打我们,念念会发烧,很大部分就是被这个男人给吓到了。”

“至于土豆饼,我猜想是它昨天在外头看到我们和那男人起了冲突,然后事后跟着男人回家,那个玉佩有可能就是从男人家里偷出来的。”

如今可以肯定的是,玉佩肯定跟那中年男人有关,可是不是跟伍晓棠有关,或者说,是不是他导致伍晓棠失踪的,他们目前没有任何证据。

赵寄秋:“那现在应该怎么做?我们能不能去问那人?就算他不知道棠儿在哪里,他肯定也是知道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白榆摇了摇头:“最好不要,以免打草惊蛇。”

如果那个男人跟伍晓棠的失踪没关系还好,如果有关系,或者说伍晓棠若是还活着,他们这样上门很容易给伍晓棠带来第二次伤害,那个男人绝对不是好说话的。

伍师傅赞同点头:“我觉得白同志说得对,这事情不能轻举妄动,我们从长计议,找个最妥当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