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根据时差计算对方那边的时间,会说“早安”、“午安”、“晚安”。
奚昭然能感觉到赵颂对他并非无意,他经常在群里发牢骚:他怎么还不给我表白呢?
阮愿:你表白不就得了。
白清淮:不行!
阮愿:为什么?
白清淮:昭然都主动追人了,表白还要昭然先说吗?
阮愿:追人不就是表白吗?
白清淮:不,追人是一场博弈战。
阮愿:?
白清淮:等着,他要是喜欢你,总会说出口的。
奚昭然听白清淮的话,只拉扯,不表白。就这么到了他去柏林的那天。
赵颂说了会到机场接他。即使做了很多关于留学的准备,但到了这么一天,奚昭然还是感到很紧张。
但他也说不上来紧张的原因是一个人奔赴他乡多一点,还是即将见到网恋对象多一点。
赵颂没有发过照片,奚昭然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会不会不太好看啊?不然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发照片呢?
候机的时候,奚昭然就开始胡乱地想。但他实在想象不出来他会难看到什么地步。
他专门上网搜索“网恋奔现翻车”、“网恋对象很丑”来做心理准备。
虽然他是一个很有内涵的人,看重的是对方的性格而不是外貌,但是!丑也是有限度的。
胖成正方体不行。
秃头不行!
满脸痘也不行!
天呐,怎么有千奇百怪的丑法!万一赵颂真的突破了他的底线,他是跑呢,还是跑呢,还是跑呢。
想了太多,奚昭然在坐飞机的时候睡着了,他梦到了和赵颂见面,赵颂是个又胖又秃又长痘的男人,长得还很着急!
梦里他被吓晕了,现实里他被吓醒了。
他拍了拍胸腔,就听播报提醒还有四十分钟落地。 那是他人生中最焦虑的四十分钟。
到了机场,周围响起德语,十句话有九句半他都听不懂,他终于有了“啊,到了一个新地方”的感觉。
他看不懂路标,跟着人群走,走到了卫生间。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进去体验了一番。
别的很正常,就是擦手的时候,提供的是纸巾而不是布。奚昭然杵那儿研究了半天,想要撕一块下来,撕又撕不动,怎么都断不开。
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向他解释这个是怎么用的。
但落在奚昭然耳里就是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完全不知道说的什么。
他不是没有提前学德语,虽然只学了一点皮毛,但他大脑就跟坏了一样,没有转换语言的功能。
他缩着脑袋走了,又回头悄悄地看别人是怎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