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要lex的抚养权,就算回国我也不想带着他,一个从没去过中国的孩子会很不习惯,我相信我前夫,他是个好人,职位又比我高,能给他更好的物质生活。”
“至于这个孩子。”我有些不忍将那些话说出口,可在哥哥面前,我总是突然勇敢,又突然胆小。
变得不像我自己。
可我还是说了:“我会堕胎。”
男人终于按耐不住:“我不允许。”
“这是我的身体,你有什么资格不允许?”
“不,我是想说,这个孩子当然不能要,只是,得找个好医生,我不想让你太痛苦。”
他动了动嘴唇,这件事居然对他有点难以启齿吗?做的时候怎么那么疯狂,毫不犹豫呢?
好在,他还是有种说出了这种可能:“这是我的孩子,你知道的,近亲生出来的孩子遗传疾病的概率会增大。”
不知道为什么,普通人听到这句话估计会吓得脸色苍白,巴不得马上把这个孽障掐死,可我却有点兴奋,甚至马上就想看到这个孩子的样貌。是啊,只是概率问题,又不一定百分之百,只要赌对了,这个孩子就是我和哥哥在这世界上最亲密的见证。
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别过脸去掐了自己好久。
“不是你的。”我肯定地否决道,“你不会以为,我出轨就只会和你上床吧?你也知道我是个贱货。”
哥哥没有说话了,他不知道我的私生活到底如何,而且我是对的,作为女人的我拥有生育与否的决定,他就算是孩子的父亲,舅舅,怎样都好,都没有替我决定的权利。
“去我那住,我会找好营养师和理疗师,流产很伤身体。”他挡住我要离开的路,不知不觉中他长得比我高很多了,不管是长相还是声音,无疑都是一个成熟又极具魅力的男人。
明明生理层面也没有缺陷,却在这个年纪还不婚配,是心里只有我?还是同样装着别人。
“不用了,这么大了还和家里人住一起,多难看。”
“听话,不要这么任性。” “任性?”
我恶劣地要扯碎他虚伪的血缘面具,既然你把我当作妹妹看待,那我就当一个会看眼色行事的好妹妹。
“真是抱歉啊,哥哥,我从小就这样。”
明明都已经做过好几次爱,明明都在床上见过彼此最脆弱最丑陋的瞬间,却谁都不敢开口突破那一层致命的关系。
到底在怕什么。
我真想掐着他的脖子质问,质问出我最想听到的答案,再……然后呢?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了,难道只是要哥哥代替我的丈夫,与我共度余生,再努力工作来抚养我和孩子们吗?
不是,我想要的东西往往都更卑鄙龌龊,我要他痛,要他悔恨,要他这辈子都没法忘记那些夜晚和我缠绵在一起的感觉。当夜幕降临欲望重现之时,他又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咀嚼那些片段,想着我,喊着我,意淫我的肌肤和声音释放他肮脏的念想。
我相信人是最会自怨自艾的物种,对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懂得珍惜,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那些东西有多么贵重。
所以我离开了,去到一个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和城市重新开始,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与我之前的大相径庭。
他想尽办法通过各路朋友知道我的现状,钱也好,房子也好,只要是他带来的东西,我统统都毫不留情地拒绝,我不在乎他给我的任何物质,我只要看到他痛。
我不知道在他梦里我是什么样子,但在我自己的梦里,我是最令人恐惧害怕的魔女,我沿用这个设定,故意和他开了人生中最大的玩笑。
在女儿的高中开学典礼,看着她成长出落为和我当年一样的美丽窈窕,在这最好的年纪和全新的开始本该是我最幸福的瞬间,可一种恶趣味总缭绕在心头。毕竟女儿的眉眼与我们是那么相像,性格古怪倔强到将我们组合又粘贴复制,我没忍住,科技实在发展太迅速了,轻轻动动手指,就能让大洋彼岸的男人心碎。
他果然来了,站在我眼前的,是想见又刻意不见的哥哥,我克制住拥抱他的欲念,对他笑。
“怎么样?”我的语气格外挑衅,“是不是想杀了我?”
“你居然……”
“想怪我骗了你?”
他没有吭声,不知道是跨了时差的熬夜还是因为憎恶,眼眶通红。
“不能怪我。”我轻飘飘地解释,“我不能让你堕掉我们的孩子。”
他瞬间泪流满面,亲眼见证他那一瞬间的破碎表情,我本该心满意足了,可看到昔日总是克制体面的男人在我面前跪倒崩溃,他紧攥住的拳头掐出血痕,仿佛手里攥着的是我的心脏,连我也跟着疼到大哭。
真是没用,真是狼狈,这瞬间,我相信血脉是种多么可怕的东西,不光让我们相爱相恨,还让我们共情共感,所有报复和怨念都显得好可笑。
他是我生命里最亲密的存在,我们的红线藏在身体里,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在提醒我,我们已经契合到互相粘连,我只要将他推开,便是在撕扯自己身上的血肉。
就算痛到呕血落泪,但一想到这份疼痛是他带给我的,我又疯了一样大笑。
果然我们是世界上最般配的一对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