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州感觉他在厨房没待多长时间,竟然烤制出这么多精美的蛋糕,还有松软的面包。
桑岩将蛋糕分门别类地放到蛋糕架上,为他们倒上亲手泡制的伯爵红茶。
他只拿了三个茶杯,压根没想到居然有第四人。
在看到管家悠闲自在地坐在圆桌旁,桑岩脸上的微笑龟裂。
身为管家怎么可以在雇主谈话时,安然坐到一旁什么都不干!
难怪父亲对他评价不高,如今一接触,简直触目惊心!!
看着忙活半天的桑岩,沈亭州说,“辛苦了,赶紧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桑岩余光瞥了一眼管家,意有所指道:“谢谢您的关心,但我怎么能坐下呢?”
沈亭州一愣,朝傅怀斐投去询问的目光,“不能坐吗?”
沈亭州一直以为管家跟雇主的关系等同于亲人,听说桑岩的父亲年轻时就在傅家工作,他以为会很随意呢。
“能坐。”傅怀斐看向桑岩,也透着一点询问,“能坐吗?”
桑岩挤出一个微笑,“能。”
他局促僵硬地坐下去,但只坐了一点,身体却笔挺。
沈亭州把自己的红茶让给了管家,管家喝了一口,悠悠道:“味道不错。”
面对他的夸奖,桑岩一点都不高兴。
管家吃了一块蛋糕,“嗯,烤得很好吃。”
桑岩嘴巴用力抿了抿,生怕自己张口怼他——先生跟客人才能吃,你怎么就这么馋!
管家撕了一块纸杯蛋糕,“小桑,这个火候好像有点过。”
桑岩几乎要脱口而出:过什么过,你才过!
但关键时刻他忍住了,他不能给先生丢人,只能忍着气向管家挤出一个不协调的微笑。
桑岩全程保持着一个姿势,仿佛一根钢杵似的,沈亭州都怕他这么撅过去。
看桑岩浑身不自在,沈亭州忍不住说,“如果你有事要忙的话……”
桑岩如蒙大赦似的立刻站起来,但面上分毫不显,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我确实还有点事。”
傅怀斐体贴道:“那你去忙吧。”
桑岩立刻消失,之后很久都没再出现。
沈亭州哭笑不得,看来每家情况不一样,这位年轻的管家对自己要求更为严格。
直到晚上,桑岩重新出现,去厨房给傅怀斐准备晚餐。
偌大的餐桌用银质蜡烛隔开,傅怀斐一人吃西餐,沈亭州、许殉,还有管家吃中餐。
傅怀斐还专门为晚饭换了一身衣服,桑岩站在他身侧,为他倒葡萄酒。
沈亭州往傅怀斐那边扫了一眼,只感觉富贵迷人眼,一片银灿灿,餐具都是纯银的,擦拭得雪亮反光。 傅怀斐被鲜花、蜡烛、银光包围,当然还有他的贴身管家。
因为跟沈亭州他们隔得远,说话都不怎么方便,傅怀斐说话声音都大了一些,“亭州……”
沈亭州看过去,眼睛再次被迷了一下。
这时许殉夹来一道菜,“尝尝这个乳鸽,鸽皮很脆,蘸白糖好吃。”
沈亭州回头,“谢谢。”
傅怀斐的嘴巴无声动了一下,半晌才找到借口开口,“亭州,还没问你有什么爱好。”
许殉说,“沈医生,帮我拿几张餐纸。”
“哦,好。”沈亭州把手边的餐纸递给他,对傅怀斐说,“喜欢……一个人宅着待在家里。”
傅怀斐笑了一下,“我大多时候也喜欢一个人待着,房子挂了几幅我的画,你要跟我一块看吗?”
许殉抬头说,“小舅,我们是开车来的,今天都很累了,晚上要早点睡。”
傅怀斐有些失落,“好吧。”
他还要开口,管家发话了,“先吃饭吧。”
桑岩不可置信地看向管家,他怎么可以在雇主说话的时候插话!
在许家,管家的话就是权威,沈亭州跟许殉都闭了嘴。
傅怀斐也只好闭麦,安安静静地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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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桑岩将熨烫好的睡衣递给傅怀斐。
“先生,您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在背后口舌别人,但许先生的管家会不会太……”
他想说没教养,但又觉得这两个字过分严重,改成职业素质一般。
傅怀斐解下衬衫的水晶纽扣,“他从小看着小旬长大,是小旬的长辈,就像你父亲跟我一样,能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