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华一动不动蜷在被子里,并不搭理他。
“你看看嘛,是不会枯萎的小花,也不会被捏碎。”顾煜仍是嬉皮笑脸地戳戳他,将刚刚雕刻出的一朵桃花放在萧灼华身边。
于是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走那朵桃花。
顾煜坐在床头忐忑不安地等着萧灼华答复。
“雕得还挺好看。”萧灼华掀起被子,仍是不服气地看着顾煜。
“你喜欢就好。”顾煜笑笑说。
“你还会木刻?”萧灼华放下戒备,抬眼看他。
“我爹教我的,我爹很会雕东西,小时候给我做过好多木头剑。”顾煜托腮想起了往事。 萧灼华坐起身,把木头小花当成珍宝一样装进小匣子,语气缓和地点点头:“好东西,确实是好东西。”
“那你原谅我吧。”顾煜勾唇轻语,暧昧地向萧灼华凑上来。
两人的唇挨得很近,仿佛马上就能厮磨着亲咬。
萧灼华翻脸无情,嫌弃地推开顾煜的脸:“你不好,你是坏男人。”
顾煜:?
有天夜里萧灼华毒发到痛不欲生,顾煜心痛如绞地看那张熟悉的俊秀脸庞布满痛楚,床上孱弱的美人硬生生抽搐着疼晕过去,宛如暮春朝霭之徐徐将尽,无能为力之感犹如窒息的黑潮涌入心头。
顾煜虽是心急如焚又推脱不开公事,只好搬了个小几案守在萧灼华床前写奏疏,方便随时照料。
没一会儿,萧灼华捂着笨重的肚子下了床,呼吸粗重地凑到顾煜背后,不时发出几声痛极的闷哼。
“你不说我是坏男人吗,过来干什么?嗯?”顾煜没有抬眼,缓缓落笔间话语戏谑。
“我好疼,我想见少爷,你让他回来……看看我吧。我怀着他的孩子还生着病,他在哪啊,为什么……连看我一眼……都不肯啊。”萧灼华忍着病痛可怜巴巴地说不清话,说几个字就筋疲力尽地喘一下,微弱的声音比空谷倦鸟的哀鸣都无力几分。
顾煜心痛如锥间回首,喉间苦涩如梗黄连,望着至爱之人鸦发湿潮、眼眶薄红还要病弱着不住乞求的模样,沉默许久,竟凄极到不能再落笔,颤抖的狼毫留下湮墨几点,再也藏不住心间悲凉的思绪。
少爷一直……就在你身边啊。
萧灼华从宽大的袖间伸出被久病折磨到痉挛消瘦的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讨好的笑,迟钝地轻拉顾煜的衣袖:“小友……好人……我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