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清楚自己欠南岭一声对不起。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切，为什么还称呼我为妈妈？”

    “因为你十月怀胎，给了我新的生命。”南岭说道：“无论当初是出于什么样的私心，为了实验也罢，为了作为母亲也罢，你把带到这世界是事实，这一点，我是感谢你的。”

    南婷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不恨我吗？”

    “小时候恨，但只恨你为了工作，没有做到母亲的职责。长大后就不恨了，因为知道，你不仅是个母亲，还是个伟大的科学家，比起照顾一个小孩，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也不希望，自己成为锁住你翅膀的枷锁。”

    “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南婷的声音带着悔恨和愧疚，“这辈子，从来都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

    “我做了那么多事，坏事，好事，我都没有后悔也问心无愧。唯独对你……”

    说到这里，南婷冷静的脸上出现了懊悔、愧疚，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桌面上。

    南岭从小就是被姨妈养大的，小时候母亲回家的次数也寥寥可数，加上南岭从小性格孤僻，两人也没有太多的交流，见面时也像陌生人，缺乏母子间的亲近感。

    但是，南婷每次回家，都能给他从小区的超市带一些零食和玩具。南岭智商高萌新只成熟，对这些小孩子的玩具没兴趣，但每次都还是从心底里开心的。甚至到了长大后，那些玩具都被他私藏的好好的，舍不得扔。

    南岭没说什么，只是体贴地递给她纸巾，“如果能回到十年前，你会怎么选？”

    南婷接过纸巾，手指似乎用力地握着纸巾，微微泛白。

    “我当年未婚生子，受尽了别人的冷眼和嘲讽，但我从未后悔过生下你。能成为母亲，能成为你的母亲，是我一生最骄傲的事。”南婷低声苦笑：“但是，能回到十年前重新选择，我依然会选择重启复神计划。”

    南岭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他深知母亲的初衷，也理解她的内心挣扎。十年前的那个抉择成为了两人之间永恒的隔阂，让他们在相见之时充满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我知道了。”南岭叹了一口气，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悲凉，“母亲，我不怪你。”

    南婷一愣，心脏绞痛得厉害。

    她知道无论如何回答，都无法弥补当初的选择。

    她轻轻摇了摇头，黯然说道：“刚才与你一起进来的是你朋友吗？”

    “男朋友。”南岭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每当提起北冥，他眼中总是闪烁着光芒，嘴角也微微上扬。

    南婷没有表现出惊讶，而是慈爱地笑道：“好啊，我的小孩儿都长大了。他和你挺般配的。”

    南岭听到母亲的话，心中一阵感动。这是南岭第一次和母亲面对面坐着，心平气和地聊这么久，还聊到自己的恋爱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