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均瘫坐在椅子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们,你们不是天门台的人!”
李禛道:“你最好清楚,我们是不是天门台的人,和你能不能活下来,没有必然联系。”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动手里的枪。那把危险的枪在她手上旋转着,像是小孩手上的玩具。
早在刚刚,她就注意到,陈均这家伙表面上看起来乖巧且信任她们,但手边一直放了支枪。
他在防备着她们。
当然,这种防备在李禛面前是幼稚而可笑的,他还不如老老实实听话,这样也能省去中间一个威吓的步骤。
但人总在莫名其妙的时候生出没必要的勇气来。这种勇气就像是气球,一戳即破。
子弹打穿了陈均的耳尖,也在他胀大的气球上擦出了一个洞。陈均漏气了、也后悔了。
幸而,李禛还没有立刻杀了他的意思。她将那把枪收起来,继续用那种轻松的语调说道:“想保住命,就听话。”
陈均连忙点头。即使李禛不说,他也不敢反抗了。
天知道李禛是怎么在不知不觉间,将他那把枪拿走的?! 他根本不敢细想,平日忽悠客户时舌灿莲花的话术也说不出来了,在武力的强压面前,他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
就在他担心自己表现得不够乖顺而触怒李禛时,另一边的明月川说话了:“我这里有一些消炎药。”
她带了一些常用外伤药,其中就有消炎药。
说罢,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玻璃药瓶,里面装了几个白色的药片。明月川将药品扔给陈均:“把这个吃了。”
据陈均所说,他伤口虽然得到了及时处理,但由于缺少药物,可能感染发烧了。
看她还给药治疗,陈均知道她们没打算立刻杀他,心头微松。
他快速吃了药,又吃了点食物补充了体力,李禛拉开门,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走吧。”
陈均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不等白天吗?到时候周围更亮一些。”
李禛冷笑:“灵源城的黑天白天有区别吗?”只要灵格天宿还处于断电状态,那就算是天亮了,也亮不到哪里去。
陈均不敢和她顶嘴,默默闭嘴了。
三人不再耽搁,就此离开这间办公室。
知道行政楼楼顶的天桥被关闭了,而其他员工也被聚集到了实验楼,李禛两人也没有理由在此处逗留,扭头顺着来时的楼梯离开。
上来时只有两个人,下去时却是三个人。
为了防止陈均逃跑,或者起什么其他的坏心思,李禛和明月川将他夹在了中间,只要他有一丁点不对,两人就能将其当场拿下。
就如来时一样,周围仍旧十分安静。前台椅子上的衣服、桌子上的小物品,仍维持着两人来时的模样。
推开大厅的玻璃门,夜风便轻盈地吹过李禛的面庞。她微微抬起头,目光穿过潮湿的空气,看到了远处商业大厦亮起的、带着灰败气息的灯光。
明月川捋了捋卷发,伸出手指指着临近的一幢楼:“实验楼就在那边。”
灵格天宿的六幢副楼从外观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此时灯光一熄,所有楼的模样都隐藏在夜幕之中,更令人看得不分明。
李禛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率先一步,走入寒冷的夜风中。
行政楼和实验楼虽说毗邻,但中间也隔了一段距离。李禛和明月川都没有说话,陈均也不会自找苦吃,时间在沉默中过去。
忽地,明月川顿住了脚步。李禛注意到她神色微变,眉毛也皱了起来,便也停住步伐问道:“怎么了?”
明月川看了陈均一眼,陈均自觉地向一侧走了几步,背过身去。她这才开口:“有人给我发消息。”
李禛扬起眉:“谁?”若是无关紧要的人,明月川必然不会是这个表情。
明月川低声道:“我们安排在灵格天宿内部的棋子。”
说着,她将灵脑调出来,缩小到巴掌大。机械的蓝光映照在两人的身上,短暂地照亮了她们的脸。
在这样的光芒中,李禛看到了来自对面传来的消息:“计划有变,目标即将苏醒,请即刻前往主楼。”
消息栏上显示的代号是h,没有真名。
李禛道:“不是说几天前就联系不上他了吗?”
明月川拧眉思索道:“没错。”
所以收到这条信息的一瞬间,她心里的念头不是尽快前往主楼,而是怀疑。 对方在发了这么一条消息后,就不再说话。明月川凝视着屏幕,仿佛想要透过屏幕,仔细端详发信者的模样。
发消息的是不是h的本人?若是,他发这条消息,是真的发生了变故,还是被人胁迫利用,背叛了捕蝇草?
若不是,对方又是怎么冒用的h的身份呢?
明月川眼中划过幽光。她盯着灵脑上简简单单的一行字,思索几秒后,回了消息。
“发生了什么?”
对面没有回答。
这也是正常的。卧底或间谍一类的存在,不可能天天回消息。他们的消息甚至都是单向的,即只发消息、不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