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闻‘嗯’了声,用完茶水后又躺在了榻上,她当然不会去,昨个夜里就跟他辞行过了,他不是说日后都不来揽月苑了吗?正好眼不见为净。
又在榻上躺了有一刻钟,她有些饿了,起身洗漱用了早食,刚要跟着景山一起去挖地道,江濯就来了。
谢如闻看他神色恹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问他:“你不是和你父亲要回家了吗?怎还在这里。”
江濯抿唇看着她,欲言又止,他对谢如闻摇了摇头:“本是要走的,可我,我还有事未做,就先让父亲离开了,回头我骑马回去就行。”
谢如闻对他‘嗯’了声:“我要去后山玩,你要一起吗?”她眉目温和,虽然昨夜的事让她伤了心。
可她一点都不着相,那双含情美目依旧让人瞧了心中欢喜。
江濯眸光直直的看着她,有些看怔了神,许久才道:“好啊,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一同走在幽深小道上,闲谈几句后,江濯侧首看向她,鼓起勇气问:“你兄长说不急着为你相看了,是你的意思吗?”
江濯垂于身侧的手蜷着,不住的挠自个的手心,他昨夜对父亲说过了,他对十五娘有意,让父亲和谢三公子言说。
可今儿一早,谢三公子说十五娘年纪尚小,先不急着相看。
他在心里想,可是他哪里做的不对,冒犯了她,才会突然不相看了。
提起谢玄烨,谢如闻有几分出神,默了片刻,她对江濯道:“算是罢。”他说她还不懂何为情爱。
想到这里,她停下步子,认真将江濯打量了一圈,江濯只比她大上两岁,刚过完十七岁的生辰,生的俊朗青涩,身量同样高大。
她问江濯:“你想让我嫁给你?”她直言这么一句,问的江濯瞬时脸红了,他垂下眼眸,许久道:“我喜欢你,自然希望你能愿意嫁给我。”
谢如闻想了想:“那,那你在揽月苑再待上几日,咱们多相处相处。”□□后都不来揽月苑了,左右揽月苑里也没人玩,让江濯留下来待几日也行。
江濯闻言,兴奋之色显露于眉眼,随后,又低沉下去:“怕是不行,你兄长说了,他近来公务繁忙,不能常来别苑,自也不能再留我在这里了。”
谢如闻抿唇想了想,带着江濯来到小山坡的东南角,抬手给他指了指:“就那里,景山已经挖通了一条地道,你先让他看着你回去,今夜趁着夜色再钻回来。”
“我让景山在这里接你,不会有人发现的。”
江濯往她手指的地方看了看,少年的情绪都显在脸上,十五娘邀他钻地道来别苑,这份心意,他非常满足。
谢如闻继续道:“不过,这地道刚挖通,跟狗洞一般大小,你只能爬进来。”她贴心的说着:“要不你再等等,等过两日景山把地道再挖大些,你就能走进来了。”
江濯急忙道:“不用等,”他为着自己的着急,讪讪笑了下:“我在寻问山时也常钻狗洞,没事的。”
谢如闻对他笑笑:“嗯,那你记得带身干净衣服,爬了一身泥后换下来。”
两人在这里闲聊了半个时辰,直到无念过来寻江濯:“江小公子,我家公子说瞧着天色怕是有雨,寻问山离得这里几十里路程,若回去晚了路上不安全。”
赶人呢!
江濯对无念应了声,看向谢如闻,与她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只待出了揽月苑的大门,他再钻进来就是了。
——
江濯纵马离开后,谢玄烨也回了谢府。
浮生和无念将满月院里他常用的物件都给收拾了起来,其实,近两年来。
谢玄烨来揽月苑来的特别勤。
下了早朝后,他午时都在处理公务,午后偶尔会去谢敛院中商讨族中事宜,或是见朝中大臣,忙完这些后。 他都会来揽月苑。
虽他没有用晚食的习惯,却都会陪着谢如闻用,待她用过晚食,两个人会在二层阁楼上各忙各的。
虽互不打扰,但彼此都在。
赏月,作画,抚琴。
谢如闻还要做他给安排的课业。
收拾了许久,浮生叹了声气:“日后公子不来揽月苑,我也不能常来,便不能见十五娘了,”他看着无念:“你每日里来别苑,多在十五娘跟前提提我,别让她把我给忘了。”
无念呵笑一声:“十五娘不会忘了你的。”他虽不知公子为何不再来揽月苑,和十五娘究竟闹了什么矛盾。
可依他看,公子怎么可能不来。
若在其他事上,公子说一不二,可在十五娘的事上,总会有意外和不同,他抬步走出书房,对浮生道:“你先回府上,我找景山比试比试去。”
浮生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心中只道,自找挨打。
——
入了夜,谢如闻本是让景山来地洞这里接江濯的,她想了想,还是自己过来了。她来到的时候,天色将暗,江濯还未钻过来。
她往一张树桩做成的椅子上一坐,口中衔了一支狗尾巴草,一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在心里想事。
她想跟江濯试一试。
谢如闻的好奇心一直很强,如今正是少女懵懂的年纪,红梅又在她跟前时不时的扯上一句。
午时江濯说喜欢她。
那他定是愿意的,而她也愿意,这样,就是两厢情愿,话本子里写了,只要你情我愿,怎么做都可以。
她这样在心里想着,夜间安静,除却鸟啼虫鸣,一旁的地洞里传出窸窣的响声,谢如闻闻言站起身,蹲在洞口往里去瞧。
深远的地洞里,一道亮光传出来,她嗓音轻快道:“看你喘的,慢些爬,不着急。”话落,地洞里传来江濯欣喜讶异的话语声:“十五娘,是你吗?你亲自来接我了?”江濯很激动,他没想到谢如闻会亲自在这里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