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向来对她的话唯命是从,神色间虽有犹豫,还是应下去了。
谢如闻继续咬在手腕上,忍着体内越来越灼热的痛苦,两刻钟后,景山回来了,带来了三个既年轻又身体强壮的男子。
他不知选哪个,让谢如闻自己挑。
三个男子皆被蒙上了眼,谢如闻此时因着体内情药的缘故,看不出分别,抬手指了个身量最高,瞧着最强壮的。
她刚指下,屋门前就走进来一个人。
祁允贤一袭墨衣站在门前,看着此时屋内的景象,一时有些不解。
……
谢如闻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对比看不出,此刻若说身量最高大,身体最强壮的人当是祁允贤。
可她尚有一丝理智。
知道不能找他,这些小倌是靠出卖色相赚银子的,过了今夜,可以再无牵连,可祁允贤不同,他们已是好友。
日后还要再相见。
片刻后,祁允贤已然有些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冷了神色,大步走进屋内,垂眸看着谢如闻,开口问她:“阿闻可是中了药?”
谢如闻对他颔首,并不多说。
祁允贤神色凝重,看向一旁站的齐齐整整的三个小倌,冷声道:“都出去。”三个小倌都被蒙着眼,闻言退了出去。
谢如闻抬眸看向他,已然知道祁允贤是要做什么,只听他神色认真道:“我自云安郡初遇姑娘,便心生欢喜,若阿闻愿意,我愿娶你。”
祁允贤虽知他和谢如闻刚相识不过数日,说这些有些鲁莽,可此时这种情况下,他自是不愿看着她和小倌亲昵。
而他,本就对她一见倾心。
谢如闻看了他一会儿,对立在桌边的景山道:“出去罢。”
——
翌日辰时,谢如闻在榻上醒过来的时候,神思还有些懵懵的,只身上觉得轻松了不少,犹如缀在身上的石块都被冲去了。
她在榻上翻了个身,逐渐清醒过来。
昨夜,是祁允贤帮的她。
她微微皱眉,抬手在额间拍了下,昨夜有些太冲动了,那几个小倌虽比不得他身强力壮,却也是不错的。
她怎么就选了他?
谢如闻这样想着,想起之前看过的话本子,男女乱情,一夜之后,各奔东西。左右她过上几日都是要离开汉阳郡前往邺城的。
不如提前离开,也可免去再见到他的尴尬。
她从枕上起身,刚打算唤来景山,便推门而入四位女子,为首的一位对她行礼道:“姑娘,奴婢侍奉你洗漱吧。”
谢如闻:“……祁公子让你们来的?”
这时,祁允贤着了一件墨蓝色宽袍走进来,看到谢如闻的时候眸光本能的垂下,耳根子有些红,清了清嗓子与她道:“我已命人在别苑为你收拾出了一处院子,等下你去瞧瞧喜不喜欢。”
谢如闻:“……”她抬手让那几位婢女先出去,随后对祁允贤道:“祁公子不必如此,昨夜之事,忘了罢。” 祁允贤闻言明显的一惊,脚下步子下意识上前一步,欲言又止,随后神色认真的对谢如闻道:“昨夜是祁某冒犯,既与姑娘有了肌肤之亲,当对姑娘负责。”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上好的玉佩递给谢如闻:“你先收着。”
谢如闻:“……不用的。”
祁允贤依旧很认真:“阿闻以为昨夜我对你说的都是谎话?”谢如闻觉得脑袋有些疼,回忆着昨夜他说的话。
她听红梅说过,男子在榻上说的话都作不得真的,她根本就没信,再说了,她只是需要一个‘解药’。
何时说要嫁给他了?
谢如闻也很认真的看着他,并不接他递过来的玉佩:“昨夜祁公子帮了我,我很感谢,至于公子说的负责,大可不必。”
祁允贤还欲再说,谢如闻往外赶他:“我还有些困,祁公子先出去罢。”
祁允贤:“……”
——
谢如闻又小憩了会儿,半个时辰后她起身下榻,推开屋门时,祁允贤正站在她的房门前,谢如闻抬眸看着他:“……祁公子,你没走啊。”
祁允贤看到她出来,紧蹙的眉舒展开些,对她道:“我还有话要跟你说。”谢如闻抿了抿唇,与他道:“你说吧。”
祁允贤去岁及冠,虽是人高马大上阵杀敌的将军,却是个至今未娶妻的,身边从未有过亲近的女子,对于情爱之事,他心里一直认为既有了肌肤之亲。
必须得负责。
而且,他这些年不娶妻,只是想遇到一个喜欢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昨夜他决定帮她时,就已下定了决心娶她。
虽然他实在是没料到阿闻会这般不在意。
此刻,他垂眸看着谢如闻,立于身侧的手微蜷,开口道:“是我太过着急了,阿闻可仔细考虑考虑。”
他顿了顿:“我问过景山了,你体内的情药每隔十日就要解一回,若你一直寻不到解药,还是需要人来解,阿闻,在你没考虑好之前,让我做你的解药吧。”
谢如闻:“……”
祁允贤继续道:“你且先住进我的别苑,咱们刚认识不久,也可进一步了解了解彼此,待你觉得可以了,我再娶你。”
“你不是要去邺城吗,我过段时日也回去,到时咱们可以同行,今早我手下人来报,江面上结了冰,最近几日船只都停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