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弦月撑着坐起来,一人一狼,相顾无言了半晌。显然,路槐此时虽然是兽态,但打开宠物店的笼子再潜入医院找到殷弦月,对他来讲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殷弦月省去了“你怎么过来了”这种问题,直接问:“是不是传送点失效了?”
白狼点头。
果然,否则路槐应该从暗巷回去洛尔大陆……
殷弦月又问:“狼形态会持续多久?” 白狼举起一只爪子,刚举起来就立刻放下,因为猛然想起这个人他会捏自己肉垫。
“5天?”殷弦月试着询问。
狼点点头。
这是件苦恼的事情,路槐在这里不得不装成狗,不然会更麻烦。他此前在宠物店就差点被老板识破,还好他拼命扬着尾巴,总之做尽了背叛祖宗的事。
“那也没办法,你这么晚找过来,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殷弦月问。
路槐确实有话要说,但他这会儿是狼,本来面目表情就贫瘠,靠比划的就更别想……殷弦月“哦哦”了两声,扭着身子去拉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纸笔,用来写入院评价的。
有纸笔的话就好多了,起码狼可以叼着笔写字。
结果抽屉刚拉开,隔壁床大爷忽然鲤鱼打挺地坐了起来。
那大爷坐得笔直,殷弦月动作一僵,少有的,连路槐都怔愣了一下。
大爷打哈欠、伸懒腰、掀被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病床之间的蓝色隔离帘没有被拉上,殷弦月管不了那么多,眼看大爷就要扭头看过来了——
他拽着狼腿拉进被窝,自己的腿压在狼身上,棉被一盖,装睡。
大爷扭头看了一眼,打着哈欠往卫生间去了。
被窝里的人紧紧抱着狼,路槐一动不动,殷弦月也不动,双方都很紧张。
所以说写书的人也不必将人物塑造得如此巨细无遗,比如路槐的肉垫是粉色,比如路槐的毛发柔软,比如一只狼身上有乌木沉香味……
路槐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他在这短暂的时间之中,脑袋里冒出来一个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的想法——
自己是被神紧紧抱在怀里的小狗。
并且,狼卓绝的听力,让他能无比清晰地听见殷弦月心脏的跳动,甚至他有一丝欣慰地觉得,这颗心脏此时跳动得非常有力量。
路槐在黑洞洞的被窝里眨了眨眼,他感觉到有轻微的呼吸困难,他不知道是因为殷弦月紧紧搂着自己的脖子,还是因为这被窝里的空气紧缺,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