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秦夫子忽而严肃,“什么叫本事,他能博古通今是本事,你能炖好一锅汤自然也是本事。何况状元历年只有一个,难道除了这一个,其他都叫没本事?为人啊,还是品行好最重要。”
这话说得在理,若他说这话时不是盯着那锅汤,沈烛音就更感动了。
“夫子要不要尝尝?”
秦夫子压抑着上扬的嘴角,“这不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了?”沈烛音讨好道:“夫子您平日如此认真教授我们,喝学生一碗汤怎么了。”
她说着边动手盛好,双手奉上。
秦夫子“嘿嘿”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锅汤已经炖足了时辰,很是清甜。
“不错。”秦夫子觉得心情畅快,放松地坐了下来,“真不错。”
“谢夫子赞赏。”沈烛音拱手作礼。
秦夫子瞧着他这般卖乖模样,很是感慨,“你啊,跟你兄长还真是不一样。” 沈烛音计从心来,眨巴眨巴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有着前世的记忆,她对几个夫子的性情还是有些了解,秦夫子大度随和,从来没有架子。
“夫子,学生有事相求。”
秦夫子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违反书院规矩的不行。”
“怎么会!”沈烛音着重强调,“我可是最守规矩的了!”
秦夫子满脸质疑,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跟言家那混小子在课室给人揍了的事。
“影响你兄长读书的事也不行。”
平西王世子没来之前,整个书院就指着这一根苗苗呢。
“当然了,我可是全天下最希望他金榜题名的人!这汤还是给他炖的呢!”
沈烛音满脸真诚。
这话倒还可信,秦夫子又喝了口汤,幽幽道:“说吧。”
“就是……您也知道,我兄长管教我甚严,我做什么都瞒不过他。可他生辰不是要到了吗?我就想出门给他挑个礼物,毕竟在这异乡他也只有我一个亲人。可我若没有正当理由,他定是不会让我独自出书院的。”
秦夫子了然地点点头,“就这点事啊,你挑个时候,就说我让你去书斋取书。”
“谢夫子!”沈烛音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
秦夫子分外感慨,“你说你,生得白白净净的,若是个姑娘就好了。”
“啊?”沈烛音略微心虚,“我是个男孩儿不好吗?”
秦夫子想到了什么趣事,笑容有些戏谑,“姑娘家更好啊,就你兄长那样的,你撒撒娇,哄哄他,岂不是对你千依百顺。”
沈烛音“噗嗤”一下笑出声,“夫子您说什么笑话呢,他哪是会屈服于娇嗔的人。”
“怎么不是?”受到质疑的秦夫子声调都高了几分,“你觉着你兄长的性子和裴夫子像不像?人裴夫子就吃他娘子那一套。别看他平日里板着脸对你们,对他娘子可是半个重字都不敢说。”
“真的啊!”
秦夫子一愣,赶紧捂嘴,“你可千万别跟人说是我说的啊!”
沈烛音立马竖起手指头,“我保证!”
心道夫子们也没她想像得那般板正无趣,一个屈服于娘子,一个屈服于美食。
至于阿兄嘛,会喜欢女孩撒娇?
她光想想都觉得荒谬好笑。
第35章 听话
月色朦胧, 沈烛音拎着食盒绕着小道回舍房,和刚从夫子院回来的谢濯臣在门口碰面。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谢濯臣老远看见舍房没有点灯,回来的脚步都变得匆忙。
沈烛音抬起手, 像献宝一样展示给他看,“呐!看我给你做了什么!”
浓郁的鸡汤香味早已溢出食盒,谢濯臣眉头微皱,“你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做什么,你的……” “功课写了。”沈烛音抢答,“字帖也写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 带着早有预料的骄傲和无懈可击的得意。
谢濯臣:“……”
真是长本事了。
“那我叫你额外看的书可看完了?”
沈烛音:“……”
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