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贯以为,有这样支持他的同僚和下属们在,自己的情绪得到了最大满足,他的愤懑他的不甘他的恼怒都得到了良好的宣泄。
然而回家后他依旧不开心。直到他渐渐开始不得不分心去处理和世子殿下婚礼的事,再一直到现在,他终于醍醐灌顶,抓住了自己郁郁寡欢的源头——是啊,其他的情绪都得到宣泄了,但是,他的委屈呢?
大家都在为他大难不死脱离险境道贺,好像重获新生的喜悦,足以抹去他在雄保协那段孤立无援晦暗难明的时光。
可那是他切切实实经历过的:孤独,恐慌,甚至绝望。
他以前从不觉得自己脆弱,可当心底那处机不可察,最容易被忽略的柔软,突然被世子殿下以最温暖和煦的方式抚慰着,那原本还被压抑的委屈瞬间膨胀爆发,喷涌而出。
凌舒居然忍不住瘪了瘪嘴,想了半晌,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好,索性上前一步,直接钻进了宋云辛怀里求抱抱。
宋云辛就势把凌舒搂了个满怀,轻轻拍着他后背:“以后都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凌舒趴在他肩上,闷闷地点了点头。
两只在厨房中磨蹭了好一会儿,已然忘记了客厅里还等着两位大家长。
许是宋严和凌冽委实等得不耐烦了,差遣了一只仆虫过来催促。
“走吧。”宋云辛不自觉拉起凌舒的手。
来到客厅,宋严和凌冽已经就位,见两小只居然手牵手走了出来,宋严欣慰扬起嘴角,思想相对保守的凌冽则表示:没眼看。
走到餐桌前了,宋云辛才后知后觉想起该松开凌舒的手。
凌冽脸朝着一边咳了一声。
“辛苦这么久该饿了,赶紧坐吧。”
一顿家宴吃得虽说不上其乐融融,却也相安无事。
整个过程中宋云辛不自觉地暗自观察着凌冽,他每夹起一道新的菜,宋云辛都要注意他的脸色,在他神色如常后再偷偷舒口气。
或许是晚餐吃得还算满意,凌冽和凌舒在结束用餐后又小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双方难得整整齐齐凑在一起,便多聊了几句婚礼的细节,虽说还有些时间,但宋严显然是未雨绸缪的类型,习惯将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准备妥当,制定好计划。
要不是今晚坐在一起聊了聊,宋云辛都不知道紧接着请柬制作的步骤,宋严又已经安排好了。
如此一来,明明是宋云辛和凌舒的婚礼,他们俩反倒成了甩手掌柜。
不过这样也不赖,他和凌舒本身没有经验,真要让他自己去处理,他也无从下手,那就不如全权交给雄父,自己和凌舒做一个听话的执行者就好了,乐的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