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雅一脸疑惑的将箭矢接了过来,果然,上面确实有一封书信。
王元雅将书信从箭矢上拆下,将里面的信取出,缓缓打开。
片刻之后,王元雅直接将信扔在脚下,狠狠的踩了几脚。
“无耻之尤,简直无耻之尤。”王元雅指着地上被踩得稀巴烂的书信,青筋暴起,破口大骂。
“来人啊,取纸笔来。”王元雅沉着脸,沉声吼道。
不大的功夫,纸笔被送了过来。
王元雅直接将纸张放在地上,提起饱沾浓墨的毛笔,在纸张上书写起来。
纸上写道:尔等原是我大明臣子,汝父更是建州卫指挥使,尔等不思皇恩,意图造反,实乃奸佞小人……我劝尔等就此罢手,速速离去,否则朝廷天兵一至,尔等瞬间灰飞烟灭,寸甲不留。
王元雅写罢,直接将毛笔扔在地上。
“将这纸塞进信封中,射到城外。”
王元雅指着地上的纸张,冷声说道。
“嗖!”
一支箭矢朝着下方而去,片刻之后,这支箭矢被送进了皇太极的大账中。
皇太极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信封,笑着对范文程道:“范爱卿啊,你猜猜这封信写的是什么内容?”
“大汗,奴才想,这应该是那遵化巡抚的求饶信吧。奴才估计,这遵化城巡抚在看到大汗的天兵之后,已经屁滚尿流了,希望大汗能给他留一条性命。”
范文程一脸谄媚的看着皇太极。
皇太极哈哈大笑着,随即将信封缓缓拆开,拿出里面的书信,仔细端详起来。
“啪!”
当皇太极将整封书信看完之后,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眼猩红。
“好好好,呵呵呵,这王元雅是真的好。”皇太极怒极反笑,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来人啊,传令下去,今日修整一天,明日全力攻城,务必在明天给我将遵化城攻下。”
皇太极冲着大账外,怒声喝道。
范文程看着暴怒的皇太极,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太阳逐渐西沉,月亮也缓缓的从地平线上升起。
一支约莫有八千人左右的军队在官道上急速飞驰着,向着蓟镇总镇三屯营急速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这些人停在了蓟镇三屯营的城墙下。
“来者何人?”
城头上一个兵丁打着火把向着下方大声吼道。
“我乃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建奴攻破喜峰口,围攻遵化城,特来支援。”
军队中走出一个八尺大汉,冲着上方怒声吼道。
此人正是山海关总兵,赵率教,乃是袁崇焕的心腹爱将。
此人和吴襄祖大寿不同,乃是一个忠于国事有勇有谋的悍将。
曾经在孙承宗的手下任职,颇受孙承宗赞赏。
当喜峰口被攻破,建奴兵围遵化城时,他就得到了遵化城求援的消息。
于是向袁崇焕请了命令之后,赵率教就率领山海关兵马日夜不息,朝着遵化城而去,经过三昼夜的奔驰,终于赶到了三屯营。
而此时,关宁军还在半路上磨蹭着。对于关宁军来说,打不打建奴都是闲事,重要的是如何保存实力。
“你如何证明你是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如今建奴横行,如果你是建奴,我该怎么办?”
城头上的士兵冲着城下的赵率教大声嚷嚷道。
与此同时,蓟镇总兵朱国彦也得到了赵率教领兵前来的消息。
“大人,这赵率教恐怕是真的。”
一个幕僚看着坐在大厅中一声不响的朱国彦,缓缓说道。
朱国彦抬起头来,看向幕僚,依旧一言不发。
“那放他们进来?”
幕僚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朱国彦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一脸无奈的道:“放什么放?如今建奴攻破喜峰口,直接而下,肆虐整个京畿之地。我部人马损失惨重,如今镇城中可用人马不过数千,如果他是赵率教还好,可万一要不是呢?你能保证他肯定就是赵率教?”
幕僚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传我命令,不准让他们进城,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吧。”朱国彦看着前来传令的传令兵,挥了挥手,沉声说道。
待到传令兵走出去之后,朱国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劳累了一天,甚是乏困,如今天色已晚,先生还是早些休息吧。”
朱国彦看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的幕僚,缓声说道。
随后,他便自顾自的朝着后院而去。
看着离去的朱国彦,幕僚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率教骑在战马上,看着城头上好长时间没有反应,便再度大声喊道:“我乃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前来支援。兵马已经奔驰了三昼夜,希望能在蓟镇总镇歇息一晚。”
“大人,总兵大人不让你们进,总兵大人害怕你们是建奴。”一个兵丁探出头来,冲着赵率教大声喊道。
“我们不是建奴,我这里有山海关总兵的大印,不信可以吊上去查看一番。”
赵率教还不死心,将山海关总兵的大印拿了出来。 “不行,总兵大人有令,不管是谁,都不准进。”
“我等奔驰三昼夜,甚是乏困,只修整一晚,明日就走,军队不打扰你们。”
“不行,总兵大人有令,谁也不准进。”
“大人,这蓟镇总兵朱国彦这个匹夫完全就是故意的,奶奶的,他是专门不让你进去。”
一个家丁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赵率教咬牙切齿的道。
赵率教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如何不知啊,当初因为一点小事和朱国彦结仇,没想到这厮心眼竟是如此之小。今天这事,很明显就是他公报私仇,而且我还无能为力。也罢,既然他不让咱们进城,咱们就不进了。
行了,咱们都已经奔驰了三昼夜了,不差这一点功夫。传我命令,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便朝着遵化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