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有在宣镇生活,不知道如今的宣镇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现在我就详细的给你们介绍一下。
其实我也是靠你们几人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而且我在见到阁下之后,觉得非常投缘,所以才将你们带到这里,要是其他人,我根本就不会去管,只会通知官府,将其抓起来!”薛泽西看向卢象升,将自己之所以将他们带到这里来的原因说了出来。
“如今的宣镇……”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将近两个时辰当中,薛泽西将宣镇的方方面面给卢象升等人介绍了一遍。
卢象升盯着薛泽西,不敢有片刻的恍惚,静静的听着薛泽西的声音。
其中,如果遇到什么想不明白的,还开口询问。
对于卢象升的询问,薛泽西都详细的给他解释了起来。
因为听的认真,所以饭菜一直都没有动手。
到最后,饭菜都彻底的凉了下来。
当太阳开始落入西山的时候,薛泽西站了起来,冲着卢象升等人拱拱手,“今天就到这里吧,都到这个点了,我也该回去了,今天这顿饭是我请你们的,待会我会通知一下掌柜,让他们给你们安排住处。”
卢象升也没有拒绝,他站了起来,回了一礼,“既然如此,那多谢阁下了。还没请教阁下贵名!”
“在下薛泽西,原本是直隶通州人士,来宣镇已经有四五年了!”薛泽西回道。 “在下卢象升,这是我弟弟卢象观和卢象晋!”卢象升指了指卢象观和卢象晋。
“不说了,天马上就要黑了,在下先告辞了!”薛泽西冲着几人拱拱手,随后走了出去。
卢象升等人急忙跟在薛泽西的身后,将薛泽西送了出去。
在回来的时候,掌柜的将几人的房间安排了下来。
卢象升居住的地方在后院,是一个套房,三室一厅一卫,房间的布局和后世的房间布局差不多。
如今宣镇客栈的套房布局和后世的都差不多,这种布局最开始是从宣镇的驿馆开始的,后来城中的这些客栈一看这样不错,所以也就就流传开来。
卢象升站在客厅的窗前,他看着窗外的院子,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今天薛泽西的那番话。
卢象观走到卢象升的背后,“大哥,你该不会被今天的那个薛泽西给蛊惑了吧?此人就是一个妖言惑众之徒,他说的一切看似有道理,可却都是一些废话!”
卢象升转过身子,看向卢象观,“什么蛊惑不蛊惑的,我只是觉得今天这个薛泽西说的很有道理。虽然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想通,可是我已经抓到了要点,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将其彻底的想清楚。”
“我说大哥,你可不能听这个薛泽西的蛊惑啊,咱们是大明的人。咱们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气节,气节不可失啊,要是在这个时候失节,后世人会将咱们骂死的。”卢象观见卢象升有些动摇,急忙劝了起来。
卢象升没有直接回答卢象观,反而反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卢象观一脸疑惑的看向卢象升。
卢象升说道:“如果让你在天下百姓和陛下面前选择一个,你选择什么?”
“大哥怎么会这么问?”卢象观不解的问道。
这个问题卢象观实在是没法回答,如果选择皇帝,那么势必会背上一个媚臣的名头。从古到今,凡是背上媚臣名头的,几乎都没有好的下场。
活着的时候有人骂,死了还会被编写在史书中被人骂。
可要是选择百姓,对于皇帝来说,那就成了不忠之臣。
在卢象观看来,不管选什么都不好选。
“你可知道海刚峰海笔架?此人当年选择的就是百姓,当年一封治安疏震惊朝野,将世宗皇帝骂的狗血淋头,将世宗皇帝驳斥的一文不值。按理说,像这样的臣子,应该就是奸臣,可是当时朝野上下都想保住他。
世宗皇帝恨他恨得牙痒痒,可是却毫无办法。
严嵩当年选择的是皇帝,以世宗皇帝唯命是从,是世宗皇帝的磕头虫。
你说这两人谁忠谁奸?”卢象升问道。
“这还用说,肯定是海瑞海笔架了。严嵩只是幸进之辈,媚上之徒,他怎么能和海瑞相比?”卢象观想都没想就说了起来。
卢象升微微笑道:“可是严嵩对世宗皇帝忠心耿耿,世宗皇帝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是世宗皇帝最忠心的臣子,难道这不是忠心吗?”
卢象观一听这话,直接沉默了起来。
看着沉默的卢象观,卢象升又说道:“严嵩是皇帝的忠臣,可不是百姓的忠臣,不是天下的忠臣。所以,你自然而然的就将严嵩定为奸臣。
海瑞硬顶世宗皇帝,对于世宗皇帝来说是奸臣,可是你却认为海瑞是忠臣。
这里面的含义你慢慢想吧,等你想清楚之后再来告诉我!”
卢象观看着自己的大哥,沉默的不知说什么好。
“一家一姓的天下重要还是天下百姓重要?薛泽西说得对,朝代更替是天理循环,是挡不住的。 当年太祖高皇帝起兵反明,这也是造反,可是为什么后来的人从来不说这些呢?
大明立国将近三百年,沉疴积弊已经积重难返,如果不打破重来,就算让赵文将天下所有的反贼全都杀了,等到赵文年老,提不动刀了,恐怕天下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今赵文手中的武器强横,天下间没有能挡得住的。再加上赵文对宣镇的治理,就能看出他对天下百姓的态度。
算了,这些话我不说了,你自己慢慢想吧!”卢象升冲着卢象观摆摆手,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卢象观看着窗外的院子,大脑飞速的运转着,不停的思考着卢象升的这番话。
卢象晋站在卢象观的旁边,他看着走进房间的卢象升,同样陷入了沉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