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慌张有三四分都是装出来的,这个时代,能跨海跑到这片土地上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更何况是汤若望这种传教士?
而且,汤若望也非常肯定赵文绝对不会因为这次这个不太成功的行动而治自己的罪。
汤若望觉得,反正现在特斯巴德又没有出去,他身上又没有携带和大学有关的课程,所以不可能治他的罪。就算治罪,也不会很严重。
至于特斯巴德,汤若望觉得,也能保住一条性命。
对于汤若望心里的这些小算盘,赵文当然不知情。除过赵文不知情,就连那个特斯巴德也不知情。
汤若望只告诉了特斯巴德,让他回到西方之后,就到处宣传宣镇有多好,有多先进,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
“朕再问你,这本书里面果真只有在宣镇的见闻以及朕在宣镇实施的政策吗?”赵文盯着陈大铭,再三追问。
陈大铭掷地有声的道:“陛下,臣敢用臣的项上人头担保,确实只有这些东西。”
在听到陈大铭的肯定之后,赵文将汤若望书写的《大明见闻录》收了回来,放在了书桌上。
赵文静静的坐在那里,左手撑着下巴,右手不停的敲打着桌面。
御书房鸦雀无声,除过赵文敲打书桌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赵文脑海里不停的揣测着汤若望这样做的目的,赵文想到了很多,唯独想不到汤若望心里的这些小算盘。
毕竟赵文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想到所有的东西。
“汤若望的这种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仅仅是因为这个什么特斯巴德想家了,就让他回去?不可能啊,汤若望能从西方跑到这里来,不可能是一个蠢蛋。他不可能做出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难道他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属下想家了就让他的属下回去吗?这没有道理,这毫无道理。”赵文想到了很多,可就是弄不懂汤若望这番操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算了,管他想的是什么。只要他们这些人没有离开宣镇就行了。只要不将大学里面和课程有关的东西泄露出去就行了。”赵文想到这里,随后一拍桌子,看向汤若望,“这次你是初犯,看在你为大学做的这么多努力的份上,朕可以饶了你。这次可以饶了你,不代表下次朕就可以饶了你。要是有下次,可就不是这次这么简单了。这个特斯巴德没有出去,虽然罪不至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王七,传朕旨意,赏赐这个特斯巴德二十棍,让他好好记住这次教训。”
王七冲着赵文拱手行礼,“臣明白!” 王七说罢,便火急火燎的退出了御书房。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赵文冲着御书房里面的这些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汤若望陈大铭等人冲着赵文行了一礼,随后退了出去。
汤若望走出皇宫,跨上自己来时骑的自行车,心里不停的感慨着,“多好的自行车,要是这个自行车能在西方的地面上行驶,该有多好啊。”
如果没有赵文存在的话,历史上第一辆自行车出现还要再等一百多年,可是因为赵文的出现,自行车便提前了一百多年就出现了。
而且,一出现就是非常成熟的设计,成熟到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改进。
汤若望骑着自行车,看着天上的太阳,心里不停的想着以后的策略。
其实,汤若望这些人能出现在这片土地上有很强的目的性。
后世的史书上对于汤若望有着很高的赞誉,但是,无利不起早,这些人肯定不是为了吃喝玩乐而跑到这里来的。
最初的时候,汤若望来到这片地方就是为了传教。可是,虽然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们没有一个统一的信仰,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人却非常排斥。
等到汤若望来到宣镇之后,在见识了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物之后,传教的心思便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就是想如何将宣镇里面的这些东西弄到自己的国家去。
这次的行动虽然失败了,但是汤若望绝对不会就此死心。这个时代能不远万里跨海而来的人,都是心智坚定的人,一两次的失败,根本挡不住汤若望。
……
“陛下,事情已经办好了。这个特斯巴德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就别想下床。”王七重新回到了御书房里,向赵文复命。
赵文道:“如此便好。”
“陛下,臣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留这个特斯巴德一条性命?直接杀了不是能更好的震慑汤若望等人?”王七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文。
“你知道什么?如今汤若望等人对咱们有用,这个时候杀了他们,对于咱们来说,没有任何用处,而且还会让汤若望对咱们背心离德。
再说了,反正这个特斯巴德又没有出去,杀不杀的无所谓,敲打一下汤若望他们就行了,没必要大动干戈。
对了,从今天起,对汤若望这些人要严加监视,他们每天用过的手稿,每天做过的事情都给我详细记录起来,就算他们每天吃的什么饭,上了几天厕所,也要给我严密监视。”赵文看向王七,吩咐道。
赵文虽然没有想出来汤若望这次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什么,但是赵文的直觉却告诉自己,汤若望的所作所为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所以,小心一些总没有错。
“臣领旨!”王七躬身行礼,随后退了出去。
等王七退出去之后,赵文走出了御书房,看着天上的太阳。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希望你能乖乖的听话,不然可就别怪我无情了。”赵文脸上闪过一道凶光,随后转过身子,又换上平静的表情看向陈东来,“告诉御膳房,让他们将饭菜放到坤宁宫吧,朕自从登基之后,朕还没有和妻儿吃过一次团圆饭,如今她们都快要生了,朕要好好陪她们吃一顿饭。”
“遵旨!”陈东来行了一礼,急忙带着赵文的命令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