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病痛缠身,但在看见南渝的这一刻,奶奶的眼神变得出奇地明亮。
似乎有着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芒。
老太太难尽风霜,浑浊的眼睛,现在却显得异常清澈,仿佛能透视人心。
南渝知道,这或许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这是奶奶对生命,在最后关头的苦苦挣扎。
也是在等她,做最后的告别。
奶奶努力撑着眼皮,对她伸出了手,气若游丝地唤她的名字:“阿渝。”
南渝鼻头一酸,跪在了老太太的床上,她哽咽着声音道:“奶奶。”
老太太伸手想摸她的脸,可她却丝毫使不上力。
“我儿,回来了。”
还是南渝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奶奶,吸了吸鼻子:“奶奶,是我。”
此时,陆伯尧也带着两个孩子,跪在了南渝的身旁。
他礼貌地开口:“奶奶,您好,我是阿渝的丈夫,我姓陆……”
还不等陆伯尧说完话,老太太的瞳仁就猛得一缩。
她努力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大一点,怕他们听不清。
“尧!”
陆伯尧点了点头:“是,我是陆伯尧。”
说着他又对孩子们道:“南泽言,南泽律,叫太奶奶。”
两兄弟很听话地叫人:“太奶奶。”
“太奶奶好。”
老太太听说两个孩子姓南,双唇止不住颤抖,她眸底满是激动:“他们姓南?”
因为老太太是在家里招的女婿,她只有南席一个儿子。
而南席也只有南渝这一个孙子,原本三爷爷也有一个儿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后代。 所以,听说南渝的两个儿子姓南,老太太高兴地像个孩子。
“是的,奶奶。”
陆伯尧搂着南渝的肩膀,对奶奶的态度很是尊敬。
连南渝都没想到,当初矜贵,高不可攀,并且有洁癖的男人,会跪她的奶奶。
重点是,他们这间老宅很老很老,好多年都没装修过。
整套屋子都没有铺地板,甚至连水泥地都没打。
“没跟你姓?”
“以后我们阿渝还会生孩子,以后再跟着我姓。”
老太太连说了几个好字,“好,好,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