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林加栗,长着张能灌两斤白酒的脸,其实是个喝不过三瓶盖的菜鸡。
稍微多喝一点就能上房揭瓦,在厨房里拿锅碗瓢盆开演唱会,在院子里撒泼,还有一次冲进了我哥那儿,非要他跟我一起去厕所里把裤子脱了讨论人生真谛。
……当然,人生真谛没谈成,人生真理给我哥冷笑着给我讲完了。
拿着手机,我摁亮屏幕找了我哥的联系方式。
陈年旧事,旧仇要报就得现在报,
拒绝了包厢里其他人要搀扶的手,我摆摆手,“我自己出去打电话,单挑就是单挑,我不需要帮手。”
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我还秉持着alha的尊严,努力装作面不改色。
坐下在后门的台阶上,我已经摔了第三个跤了。
我一键拨通了我哥的电话。
盲音响了三声。
一个低沉的男声传了出来:“什么事?”
我:“我找林时渊。”
对面:“……”
对面:“林加栗,你喝酒了?”
嗯?这是我哥的声音?
我气沉丹田:
“林时渊你给我听着!”
“虽然以前我怕你,但我不会了!我跟你说,在这个家里,我称老大没人敢称老二!以后你叫我姐,我喊你哥,我们各算各的……” “接下来,我要给你数数这些年你欺负我的事情。第一,我的狗竟然更喜欢你不喜欢我……”
在我把我哥的罪证数到第二十八条,断断续续打到第五个电话的时候,我哥终于回应了。
他打断了我放的狠话。
“你在哪?”
男人的声音沉着冷静,他似乎是在车里,我能听到隐约的车鸣声。
我:“我在哪关你什么事!”
他听到了背景里的音乐声,报出了个地址,“这么晚了还在ktv。”
“……”我说,“我才不在。”
我哥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来接你。”
背景里他跟司机说掉头的对话声断断续续。
靠,我哥真要来?
我手一抖,啪地挂了电话。
抓着手机,我瘫倒在了台阶上。
夜风习习,凌晨两点的绿地公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
没有人。
没有人的地方都漂亮。
只花了一秒,我立刻就把和我哥的对话抛在了脑后。
我盯着自己耳边的碎发被吹起来,晃悠在我眼前,扫到鼻子的时候还有点痒。
……然后,我看见了一个少年。
绿地公园湖边的灯光远远地落过来,隐隐绰绰。
风吹起他耳后的碎发发尾,在我的视线里,几乎和我的发丝重叠。
少年穿着黑色的单衣,露出一截白皙优美的脖颈,和纤细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