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托起乌黑的发丝,我和我哥的发交织在一起, 在水里宛如很暗的光。
这么近,我能看到他脸上的细节, 看到他因为易感期攒动的喉结, 看到他手臂上绷起的青筋。
水面隔绝了空气, 那些令人躁动不安的信息素, 气味, 都在水流的阻隔下一刻之间离人远去。
水下让一切仿佛都变慢,但皮肤接触的温热,反而更加清晰。
拇指, 指腹的触感,和水流的柔和。
我哥看了我眼, 一只手捂着我,然后躬腰, 另一只手伸下去,去抓落入池底的抑制剂。
这并不是一个alha的本能。
对于alha和alha之间来说,伤害才应该是本能。
是侵略,是占有,是敌对,是排斥。
不是保护。
就像是他捂在我的脸上的手一样,用力地控制着自己手指绷紧的力度,让自己不会弄疼我。
对我来说哥哥是替代品。
那对哥哥来说,我又是什么呢?
……是那枚没有送出的戒指吗?
……
被我哥拽出水面的一瞬间,空气重新灌入肺腔,哗啦啦的水声响在耳边,我又能听到身后的声音,是来自楼底的乐队的乐声,缥缈的鼓点。
那是有名的乐队,唱的都关于大海和月亮。
空气将之前互斥的信息素早就吹散在高空,新鲜的空气像是新的养分,让我大口大口地呼吸。
之前胸口的压闷难受,全部一扫而空。
“加栗,抱歉。”
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哥一手将未注射完的抑制剂打入自己的侧颈,针管丢到一旁,他暂时松开了我。
高大的alha浑身打湿,衬衫湿透贴在身上,显露出极好的身形和肌肉线条。
我哥垂眸扫了我一眼,他单手撑上游泳池侧边的湿地,只轻松一撑身体便翻了上去,他另一手要揽住把我抱上去——
我却抓住了他的手腕。
趴在池边,我仰头看他。
黑发湿透,堆叠披散在我的肩头。
l城并不那么热,我穿得单薄却不清凉。夜风吹拂,但刚刚的燥热,让我感觉不到冷。
我抓住的手下的手腕,我哥的手腕,湿漉漉的皮肤贴近,我能感受到我哥的体温。
滚烫。 我哥仍然在克制。
同是alha,我知道易感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林加栗。”
他的嗓音更沉。夜风将音节吹散在风里。
“哥。”我说,“那枚戒指,是什么?”
我哥被我抓住的手一僵。
他试图再把我拉上去,我却反抓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