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家,十一娘一脸焦急的等着十二娘,问道:“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去看灯会了,街上人多,马车不好走。十一姐今天去寺庙里的事怎么样?”
十一娘就是想找个人倾诉,在家等十二娘等的着急上火。
她拉着十二娘进了她的闺房,关上门,抱怨道:“今天王母庙里人也多,连乞丐也混了进来。我跟大姐在等崔家的人时,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乞丐过来要钱,我给了她几个铜板,那女乞丐却赖着不走,说王母娘娘在上,看着姑娘行善,再赏两个吧。我心中不忍,准备再给点,却有个夫人走了过来,让道士把乞丐赶走。我看不过眼,与那夫人争辩,她却说那乞丐不缺胳膊不缺腿,就算是去浆洗衣服也能挣两个钱,却借着众人行善积德的心,污了庙里的清净。”
十二娘认真的听着,问道:“然后呢?”
十一娘萎顿而郁闷的说:“我听她说的有点道理,但不肯认输,与她辩了几句。等周夫人从后面挤进来时,我才知道与我争辩的就是崔夫人。让崔夫人看到了我那么凶狠的一面,一定认为我既不端庄又不恭敬,肯定觉得我是个蛮横的女子!”
“完了完了!”十一娘低呼着倒在床上用辈子蒙住了头。
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尴尬,第一次见面就发生争执。不过争论的问题没有绝对的对错,只希望十一娘当时的态度不要太恶劣。
十二娘爬过去询问道:“你当时具体是怎么说的?有没有无礼的措辞?”
十一娘伸出头来,说:“我说那个乞丐也许是走投无路才来行乞,若没有难言之隐怎会被逼到这个地步?我当时虽不知道对方是崔夫人,但毕竟是长辈,所以说话还是有分寸的。但大姐见了周夫人之后,没跟崔夫人说几句话,就匆匆带我回来了,而且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一定是生我的气了!”
“也不一定是生气了,”十二娘尽量开解道:“也许是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大姐觉得很尴尬也很震惊,暂时没想好对策。”
但这话劝不了十一娘,她觉得她这个还没看见影子的亲事,定然是告吹了,郁闷的眼眶都红了。
十二娘又劝:“说不定崔夫人觉得你品行纯良,又是个直爽的,觉得格外喜欢呢。你别乱想,过两天应该有消息的。”
“真的吗?”十一娘心中生出一丝期冀,旋即又被推翻,说:“崔家门第好,要什么样的孙媳没有?我定然是无望了。”
多说无异,何况这件事十二娘也猜不准,全看崔夫人的喜好。安慰了两句,十二娘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出去玩了一天,她也累了,梳洗后沾枕就睡着了。
第二日,灼华馆新年开馆。
十二娘这一年半来,已经把三礼学完了,曹夫人从今年起开始教她《诗经》和诸子百家,进度与嘉娘一样,馨娘和妍娘今年依旧学三礼。
为了互不干扰,嘉娘和十二娘靠右边坐,馨娘和妍娘靠左边坐,中间以山水绣屏隔开。
十二娘步入学堂,先于众姐妹打招呼,多日不见,嘉娘和妍娘对她都很热切,并问她过年吃了什么好的,玩了什么有趣的。只有房玉馨,一见到她就低下头脸红,只字不言,转变之快让她颇有些讶异。
十二娘心想,她昨天只是碰到她与沛王同席共餐而已,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用羞怯成这样?
曹映嘉携着十二娘的手走到绣屏另一侧坐下,轻声问道:“你和馨娘怎么了?她早上一来就在找你,现在见了你却这幅模样。”
十二娘并不多做揣测,只道:“我昨天在街上碰到她,她说今日来学里有话同我们说,我也不知她怎么了……”
嘉娘略点了点头,等着馨娘自己开口。
到了中午,馨娘主动来到十二娘和嘉娘的画室,思来想去,终于把心事吐露给她们听……
大年初二时,房玉馨随房夫人去太子妃娘家裴家拜年,偶遇随裴润来裴家玩的沛王。沛王因记得房玉馨随惊鸿队去王府玩耍过,所以将她喊了下来,问了些关于球队冬天是否练球,最近可有比赛之类的话题。
但此事被传到长辈人的耳中,则是另外一回事。
昨日上元灯节,房玉馨上街观灯,再遇沛王,沛王邀她同游,玩了整整一下午,此事被丫鬟回禀给房夫人,扰的房家十分不安。 房玉馨微微沮丧的说:“昨日的事情我娘知道了,她不许我跟沛王私底下见面。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无意间碰到,而且,只是一起吃茶聊天而已,还有旁的人在呢……”
是不是只有“吃茶聊天”这么简单,看房玉馨的表情就明白。不管是两厢情愿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事牵扯到皇子的婚事,就没这么简单。
房家是怕房玉馨空期待一场吧。
十二娘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沛王才九岁,房玉馨今年十五岁,放在后世,一个是小学生,一个是中学生,见了两面,就产生爱恋?何况两人相差六岁,且是女子比男子大六岁!搁在十二娘身上,十二娘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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