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夏日天热气躁,所以我格外想一个人清静一下。”
李思训明知她敷衍,仍然带笑的“哦”了一声,但他下一句话却让十二娘的心都揪紧了:“前数日,我堂兄李亶与我见面,知我乞巧节那日入宫,向我问起你来。”
“李亶?他可是舒王之子?”十二娘心都提起来了。
李思训点头,说:“看来你已知道了?”
十二娘颓然说道:“我家人虽未正式与我说起,但我略有耳闻。”
李思训看她一脸苦闷说:“我堂兄虽然是想娶你做继室,这身份说来有些委屈你了,但他素来品行端正,美名远播,你若嫁于他,他一定会待你很好。”
听他这样说,十二娘即刻站起身,说:“我出来有些时候了,该回去找大家了。”
李思训赶紧跟着站起来,解释道:“十二娘稍等,我今日并不是来给我堂兄做媒的,你千万别误会。”
十二娘冷然回头,说:“既然不是,景郎何必说这些话。”
“我看你在为此事担忧,却不肯表露与人,担心你一个人憋坏了,所以试你一试,十二娘千万别生我的气。”李思训赔礼说道。
十二娘转身脱口而出说:“景郎既然知道我在为此事担忧,可否请景郎忙我,说服舒王府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小小女子实在高攀不上王府。”
李思训听了这话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说:“据我所知,在打探你的人,可不止舒王府一家,纵使我帮你挡了这一家,那裴家、许家,你打算怎么办?”
又是一个知情人,看来知道的还不少。
十二娘肃然说:“能解决一个是一个,不然我还能怎么办。”
李思训走近十二娘,突然说:“不如……你与我定亲吧。”
十二娘吓的连退好几步,说:“景郎,这个时候,你休要再与我说笑了。”
李思训摇头,说:“我是说真的,我知道你心中早已有心仪之人,不愿嫁于别人,但是你可以与我定亲,待到合适之际,咱们解除婚约,两不相干,岂不可以帮你挡了所有人?”
十二娘一时接受不能,问道:“这可是人生大事,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帮我?”
李思训抿嘴笑道:“助人也是助已,坦白说来,你师父也有意撮合你我二人,已多次与我母亲写信说道,只是我知你心意,所以不想唐突,暂把此事压了下来。不过,看我母亲的意思,竟是要与我说其他家的姑娘。我与十二娘一样,不想与自己不喜欢的人一起,所以你若与我两人假意定亲,岂不是互利共赢之事?”
一席话说的十二娘十分心动,只是与别人定亲,姚元崇只怕是接受不能,她也不想冒这个险。
“此事突然,景郎容我再想一想。”
李思训从容说道:“自然要好好想想,我便等你的消息了。”
匆匆从庭院里走出,十二娘心神不宁,正巧撞上正在找她的姚元崇。
姚元崇寻她有急事,所以并未发觉她有些慌张的神色,只是匆忙说道:“十二娘,我认识昭国寺的一位大师,他可以帮我们,你现在与我去见他。”
见有了解决之法,十二娘大喜,忙与他一起上马车,并问道:“大师要如何帮我们?”
姚元崇解释道:“当初我爹有意送我到长安求学,家中兄弟不服,认为爹独独偏爱我。爹不得已便说,昭国寺大师为我求了一签,说我十岁至二十岁之间与父母家人相克,不能于家中久留,必须辗转四方,才能避祸。”
十二娘惊讶的看着姚元崇,姚元崇却笑着说:“我可不信这些,我爹交友无数,定然是请大师帮我开解,才说了那样的签语。当初我兄弟听了那样的话,再无人反对我进京求学之事。今日,我们可效仿当初之事,若能求得大师的真言,说你十五岁之前不宜议亲,此事就可再缓两年。” “如此甚好!”十二娘高兴的说道。
两人驾车来到昭国寺,因方丈的内院禅房不许女宾进入,十二娘只好在大殿等候,由姚元崇进去拜见大师。
大殿中宝相庄严,十二娘虽然与师傅月月礼佛,但并不是虔诚的佛教徒,可这一次,她真心在佛前叩拜,祈求菩萨能保佑她与姚元崇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姚元崇陪着一位白眉大师从内殿走出,大师只看了十二娘一眼,便对姚元崇说:“老衲从不打诳语,你与这位女施主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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