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洄便率先回了月溪阁,没再等她。
他没有怪孤启,虽说儿郎受了伤,理应得到妻主的体贴,但平心而论,他依旧觉得让郁云霁亲自为他换药,这件事有些矫情,若是他,便会不让郁云霁知晓,免得她担心。
他也承认,看到郁云霁担心孤启的时候,他的心平静不下来。
“如何会有很大的困扰呢,”芜之看着他十分不解,“这是殿下的主意,更何况,太师大人对殿下又没有别的心思,殿下亦是如此,身正不怕影子斜。”
殿下亦是如此。
是啊,郁云霁对他没有别的心思,他又在想些什么。
都说庸人自扰,他竟也成了庸人。 “太师,北元使臣兴许明日就到了,此事拖不得了,您要早些拿主意啊。”芜之急得转了两圈。
看他背着手故作老成的样子,溪洄到底还是勾了勾唇角道:“我会考虑的。”
他只是不愿殿下为之困扰。
郁云霁此时却无暇考虑这些。
孤启如今乖乖坐在她面前,上身却赤.裸着,而他本人丝毫不认为这样有什么问题。
半月堂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让她无所适从。
她同溪洄下棋的时候,侍人来通报,待她出了门,便见孤启披着青衫在门口侯着她,像是等妻子应酬回来的小郎君,那一瞬,她竟无端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沾花惹草,徒留夫郎一人守家的坏女娘。
怎会如此呢,她什么都没干。
孤启望着她,轻声道:“殿下在想什么?”
他面上不显,实则如今心中早已醋意翻涌。
他没有见到那位太师究竟相貌如何,可他听闻殿下夸赞了他。
殿下夸他生的好看,可她的夸赞在儿郎听来却是不同的,殿下兴许觉得哪位溪太师生得比他还要好看。
男子对男子的情绪是敏锐的。
可头一次,他探查不出屋内的溪洄究竟情绪是如何,他兴许是对殿下无意,还将殿下训了一通,可这有何尝不算是欲擒故纵。
依弱从不会给他这样的感觉。
那个小傻子成日吃吃睡睡,已经多日不曾找过他,今日听闻大哭了一场,他送去三屉糕便是安慰,那小傻子便安分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