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猜测,而后就看见男人走过来,要将病中的女子抱进屋子里。
女子养了几日,依旧很瘦,只是脸上多了几丝血色。晒了太阳之后,她的两边脸颊都泛着红,眼尾也是红的。在男人抱过来时,她第一次主动伸出手,揽着他的肩膀说:“我记起你是谁了。”
她的眼里是积蓄了很久的滚烫的泪,绝望而又嘲弄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难过,颤抖着声音去叫他的名字,“梁知舟。”
“我在。”男人低头,小心翼翼扶住她的肩膀,不大确定问:“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瘦到能看到凸起的青筋的手死死地抓着的男人的衣襟,浑身颤抖哽咽,到后来才有了些哭声,哭到不能自已。
梁知舟显然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手足无措地给她擦眼泪,一遍遍低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女子始终没有说突然的情绪崩溃是为了什么。
阳光渐渐没入地平线,掺了灰白的夜色将身影变得模糊而又柔和。他的整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宽大的肩膀往下扣着,小心翼翼将怀中瘦成一把骨头的女子抱在怀里,如同饿狼守着自己最为珍贵的宝贝。
“那你想说了再告诉我好不好。”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无比怜惜道:“姣姣,我希望你高兴一点。”
姣姣是她的小名,他萦绕在唇边无数次才第一次叫出来的名字,对于他来说有种别样的意义。
这一天就像是某种信号,两个人很快熟络起来,空闲了就在一起聊聊天。但是虞念清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畏冷畏热,昏睡的时间开始加长。 大夫来了,说毒素霸道侵入五脏六腑,没多少日子了。
梁知舟面无表情,觉得这完全就是个庸医。他的姣姣那样好,怎么会没有救治的可能。他送走了大夫,脑子中在计算着太医院中太医的住处,想着该要将谁绑过来。
一抬眼,他就看见了站在门边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精致的海棠红对襟齐胸襦裙,裙摆用金线绣着星星点点的蝴蝶,风吹来时裙摆飘动闪着金光。可是她太瘦了,肤色苍白得和白纸差不多,如同一尊精致没有多少生气的瓷娃娃。
最后她笑了出来,杏眼弯成了两枚好看的月牙,“梁知舟,你要不要和我成亲呀?”
阳光落在她的头发上、鼻尖和眼里,眼里全都是细细碎碎的光芒,有种单纯而澄澈的美好。
梁知舟喉间发紧,眼里有了几分酸涩,最后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