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我说,这事确实只能由后勤部解决,我们作为普通人,就算是有心,也无力。”
好一会,人群里才有声音响起。
“可现在后勤部那边的运输也出了问题,要是等一等就能解决问题,我们今天又何必都围在这商量,这不是实在是没办法了吗?”
有个装扮利索的大嫂直接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
“我家在沪市下面县城倒是有亲戚,她们那木柴多,算是供应我们沪市木柴的一个点,但现在外面这情况,谁敢进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同志一脸愁眉。
她的话一落地,所有人都看着她,眼里有着热切。
“要不,我们去你亲戚家弄点木柴!”有人提意。
“有点远,一天根本就没法来回,而且一趟也不能多带,带多了,就有走资的风险。”女同志叫做余秋雁,她确实是想去亲戚家弄点柴火,但一个人又害怕,干脆就在这场合说了出来。
也不算害人,她是把利弊都说清楚了的。
“一人能带多少?” 徐大娘眼神一亮,她觉得只要控制量,肯定没问题,不就是一天没法来回吗,没事,以前那么苦的世道都过来了,还怕现在有人敢乱来吗。
反正那群人闹归闹,还是要给人扣正当理由的。
“秋雁,说说,一人能带多少,要是差不多,我们大家分散去,多去几趟,只要弄足够冬天引火的木柴就行了,不多拿。”
有人心动了。
未雨绸缪任何时候都是我国的传统,对于还有两个月才到的冬天,大家都着急起来。
大家的目光太热切,王蔓云也热切地看着余秋雁,余秋雁顿时没了顾及,直接说道:“一人一次只能带三十斤木柴,不过这些木柴可是村里的集体财产,我们不能空手去。”
这年代任何产业都是国有,就算她们亲自去乡下弄回木柴,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东西不用木柴票吧?”有人犹豫起来,真要凭木柴票,大家手里可不多,来回还要自己跑,承担风险,就为了三十斤木柴,不太划算。
余秋雁见不少人打起退堂鼓,赶紧解释道:“不用木柴票。”
“那就好,可用什么换?”
徐大娘很积极,她家人喜欢吃她蒸的馒头,每天都要蒸一锅,要是断了木柴,她也很头疼,毕竟食堂里的馒头跟他们西北的馒头制作方法不一样。
“当地村民用木柴是不花钱跟票的,所以家家户户都存得有不少木柴,我们去了也不可能真上山去砍柴,我的想法是跟当地村民换,粮食,糖果,布匹这些在当地都是最紧缺的。”
余秋雁敢当众说要去乡下弄木柴,早就想好了办法。
“这个行。”
不少人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但也有人担心道:“他们会不会狮子大开口。”要是一斤糖换一斤木柴,那是绝对没有人愿意的。
“大家相信我,我家亲戚那边都是最淳朴的百姓,大家热情又好客,绝对不得贪小便宜的人,二两糖果就能换三十斤木柴。”
高档的糖果贵,但要是一般的糖果,那价格当然确实是很便宜。
“我看成,我家存得有些红糖,这可是坐月子、养病的好东西,不少人找人都买不到,我就用这东西换。”
有人喜滋滋回家去查看存货去了。
“秋雁,你说说,我们啥时候去换木柴,说好时间,我们要提前准备。”有心急的已经马上想去弄柴火了。
这么着急,估计是家里可能真没什么柴火了。
余秋雁有点拿不定主意,视线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就看到了王蔓云,赶紧对王蔓云招手,她家男人是朱正毅的下属,对于朱正毅的妻子,她当然有种依靠感。
王蔓云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但事情她已经听了七七八八,也明白怎么回事,余秋雁叫她,她也不胆怯,直接就走了过去。
“小五同志,你看这事行得通吗?”
余秋雁还是挺害怕的,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主。
“现在不仅是我们大院在想办法,沪市其他地方都一样,只要能成,大家都是愿意付出一点风险的,下乡自己去弄柴火你刚刚已经公开透明地讲了出来,要是有人愿意去,愿意承担风险,那就明天早上七点半,大家在大门集合,一起下乡弄木柴。”
王蔓云家还要熬药吃,木柴更是断不了,所以她直接给余秋雁做主了。
“我看行,这事小余把风险都讲清楚了,大家回去也好好琢磨琢磨,要是觉得自己承担得了,那明天就早上在大门集合,要是有顾虑,那就别去,这活动是自愿的,风险也得自己担,真出了事可不能赖人,不地道。”
徐大娘是支持王蔓云的,直接站出来表态。
“秋雁这事确实说清楚了,大家回去可得好好想想,别到时候出了门不听指挥,惹了事后上门哭赖找小余的麻烦,我们大家可不答应。” 张舒兰也来了。
她比王蔓云来得晚,但该听的一件没落下。
“那就这么办。”
有了张舒兰与王蔓云的接连出面,众人赶紧散了各自回家准备。
“小五,舒兰同志,大娘,我绝对没有说半句假话,我亲戚那边确实很多木柴,也确实是供应沪市柴火的点,我能保证只要去了那边,肯定能换到木柴。”余秋雁紧张地看着张舒兰。
她不害怕王蔓云,却是有点怕张舒兰。
毕竟张舒兰除了丈夫是军分区政委,在退休前也是有职位的,这样人,余秋雁在面对时天然有点害怕。
“别怕,你说的办法非常好。”
张舒兰和善地跟余秋雁握了握手,才接着说道:“后勤部那边此时在弄煤炭,调不出人手,冬天不管我们烧什么,木柴都是必不可缺的,因为它本身就是引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