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窑洞是徐文贵爷爷在时挖的,到现在,已经快六十年,这么长的年限,肯定不可能崭新,随便看去, 都是岁月的痕迹。
幸好在知道他们要回老家后,徐文平这帮血缘亲近的堂兄弟带着家里人收拾了一番,该补的墙缝补了, 窗户也擦亮, 就连墙面也都用笤帚仔细清扫过。
黑是黑一点, 但看着还算是干净。
“秀秀,醒了?”
炕里烧了火, 屋门关着, 不算冷, 钟秀秀此时就躺在炕上睁开了眼睛。
钟秀秀没有叫人,而是警惕又直接地爬起身, 一双手在脸上乱摸,神情带着一点惊恐与无助,被突然揭开头上衣服时的难堪,还是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脸洗过了,衣服也换过了,你别怕,那少年是村里的守村人,他是无心的。”徐大娘为了安抚钟秀秀,赶紧把情况说明。
“守村人?”
钟秀秀愣了一下,手才从脸上放了下来,她是知道什么是守村人,他们村也有。
“对,那孩子小时候发烧,耽搁了时间,等到医院时,脑子就烧坏了。”
徐大娘说起少年,眼里有惋惜,也有怜惜。 “医不好了吗?”钟秀秀神情有点愣怔,没有说嫌弃少年的话。
“都烧坏了,哪里还能医好,唉,可惜了那么好的孩子,脑子没烧坏前,可机灵了,是我们村公认最机灵的孩子。”徐大娘是真心疼那个少年。
“还有家人吗?”钟秀秀问。
“有啊,父母都在,家里就他一个孩子,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了,但家里人都宠着,没亏过孩子。”徐大娘并没有隐瞒少年的真实情况。
只是说话时,很是留意钟秀秀的神情。
钟秀秀可能对自己的催眠术很自信,又看着屋里没有其他人,也就不装了,再次对徐大娘下了催眠指示。
王蔓云跟徐大娘几人说过催眠的一些简单指令,徐大娘瞬间就从钟秀秀对自己的语言引诱与行为暗示上,明白对方是在干什么。
强忍着把人狠狠打一巴掌的冲动,假装配合。
钟秀秀的催眠术其实并不高明。
没有张家老两口功底深厚,她反复下了好几次的指令与行为,才停下来。
然后再面对徐大娘时,一改之前的作风。
完全是一副大小姐指挥丫鬟的做派,一会让徐大娘给她倒水,一会让对方去给她拿吃的,甚至还点起来餐,要吃整个鸡蛋。
徐大娘强忍怒气,给人倒了水,但轮到煮鸡蛋时。
她直接说没有。
钟秀秀傻眼了,这还是婆婆在自己催眠下第一次没有满足自己的要求,难道是中断了快一个星期的催眠效果大打了折扣?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老家三年多都没有回来过,别说鸡蛋,就是一粒粮食都没有,烧炕的燃料都是村里资助的。”徐大娘理所应当解释。
她早就从王蔓云那里得到了怎么应付钟秀秀的办法。
“去借几个,我饿了。”
钟秀秀只是催眠了徐大娘对自己的感情,并不能完全控制对方的性格,听了对方的解释,也就信了,然后让人去借。
徐大娘出门了。
出门后,并没有按照钟秀秀的要求去借鸡蛋,而是去找王蔓云几人。
王蔓云他们被安排在了隔壁的徐文平家。
进门是个大院子,院子里三口并排的窑洞,女性住一口窑洞,男性住一口,还有一口是厨房,此时王蔓云他们正在厨房里吃饭。
天早就黑了,周围冷得很,只有窑洞里才暖和。
钟秀秀晕倒后,由徐文贵照顾与安排,至于王蔓云一行人,徐文平帮忙把人介绍给村长与村民,听说王蔓云他们还替军方领导给村里送来了粮食,别说是村长激动得满脸通红,就是村民们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
一个个要帮忙提行李,但都由警卫员婉拒了。
知道这三名警卫员是王蔓云三个家庭带来的,村民们看向王蔓云几人时,目光里充满了敬仰的光芒。
拥着人,把他们送到了客房。
徐文平家可是村长带着人特意收拾了好几天,才收拾出来的。 安排给王蔓云几名女性住的那口窑洞刚彻底晾干,这是徐文平给儿子徐建林挖的新房,打算等儿子结婚时用。
结果还没等到儿子结婚,就迎来了王蔓云这群贵客。
王蔓云他们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被安排的是徐建林今后的新房,看到墙上崭新的报纸,明亮的油灯,大家还挺满意。
放好行李,休息了一会,徐文平就来请大家去吃饭。
饭桌摆在了温暖的厨房里。
乡下空间大,想挖多大的窑洞就能挖多大的,徐文平家里人口不算少,年轻时有力气,就挖了口跟住房一样宽大的厨房。
一次能坐上几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