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订婚,就是结婚。”村长否定张舒兰的猜测。
王蔓云跟叶文静对视一眼,发现有内情,干脆稍微放缓一点脚步,由叶文静问道:“村长,能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吗?”
他们必须先把内情搞清楚。
村长见王蔓云一行人是真的好奇, 只能叹息一声,解释道:“我们这里穷,没有水, 男孩不好娶妻, 女孩却是比较好嫁, 因为我们村的姑娘长得都好看,随便一个, 都是十里八村拔尖的。”
王蔓云几人的视线移向一旁跟着的小孩, 从女孩还没有张开的长相中, 他们确实看出了端倪。
“你意思是男方看上你们村的女孩,宁可先结婚定下来, 等姑娘到了年纪再真正接回家?”张舒兰领会意思了。
“差不多这意思,穷,就想把日子过好点,反正女孩早晚要嫁人,早点收彩礼更有利于改善家里的生活,长年累月下来,就形成了这么个风俗,我们村女孩都是十五岁就嫁人。”
村长见张舒兰他们理解到自己意思,松了一口气。
现在可是新时代,女同志结婚也是有规定的,要是没人举报也就没什么事,但王蔓云三人背后都是领导,要是误会了什么,他这个村长也就当到了头。
“这还是不符合政策。”
叶文静不认可村里这种行为。 虽然说是女孩可以在家里待到十八岁再去男方家,但男方要是逢年过节来老丈人家送年礼,会不会有什么不合适的要求。
要是有,家长同意还是不同意。
毕竟对方是花了彩礼娶的妻子,三年不在家,男方也不放心,更重要一点,要是女孩在家里没了清白,到了三年后,男方不认又该怎么办。
离婚吗?
不,应该说是退婚吗。
毕竟十五岁举办的婚礼可没有结婚证,也就没有法律效应,男方要是不认了,不得逼死女孩!
村长当然知道叶文静什么意思,苦笑道:“我们这太穷了,不提前收彩礼,别说家里男孩娶不起媳妇,就连一家子人都没有养活。”
一直以来都是叶文静、张舒兰在跟村长交流,王蔓云突然说了一句,“不是说秀秀同志的父亲在大队工作吗?秀秀能到县里上学,就说明钟家条件不错,没有必要他家的女儿十五岁也嫁认,秀秀可是刚年初才结的婚。”
“对啊,村长,这是怎么回事?”
张舒兰也反应过来,威严地看向村长。
她长期在政治部工作,自有一股威严,此时神情一肃穆,村长吓得腿肚子打颤,还是一旁的安叔及时扶了一把,村长才没有吓得摔倒。
“我来解释吧。”
安叔胆子稍微大点,面对张舒兰,还能说上话,解释道:“我们这的女孩都这个年纪结婚,很多年了,周边早就知道,县里有人家看上了秀秀的妹妹,总不能他家搞特例,有人上门求亲,人品好,人也精神,孩子们自己看对眼,做父母的,当然不会阻拦。”
一个你情我愿就彻底解释清楚。
王蔓云知道钟秀秀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如果嫁人的是十五岁的妹妹,那么还有个七岁的。
如果钟秀秀不是钟家的女儿,那这两个妹妹的年龄就都不合服钟秀秀亲人的特征,不是亲的,之前又听了钟秀秀在车上那番话。
对方虽然没有明说跟弟弟妹妹关系不好,但也能看出很一般。
这种情况下,但凡钟秀秀知情自己不是钟家的女儿,对于钟家女儿嫁什么人,过得好不好,她肯定不在乎,说不定还会暗喜。
刚刚冲回家的行为就有点怪异了。
“到了,各位同志,这就是秀秀家。”在王蔓云沉思时,村长带着他们到了钟秀秀娘家。
光看院门,就能看出钟家的条件是真不错。
“老钟,老钟,有贵客来了,赶紧来个人迎一迎。”因为不是主人,村长不好直接带那么多人进门,就站在院门外对着里面叫唤。
透过敞开的院门,能看到正面三间窑洞,左右两边还各有一见,这布局,在沙头村算是最体面的人家了。
此时院子的地上还有破碎的红纸,应该是鞭炮炸响后的喜庆。
除了这,宽大的院子里还有两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碗筷,应该用过,还没有洗,看起来黑乎乎的,也不知道之前装了什么。
这些东西都入不了王蔓云等人的眼,他们此时都盯着正房的一间窑洞看。
门口站着好几个高矮不一,年龄也不一的人。
朱英盛跟赵军也在。
看见两个孩子,王蔓云他们就知道钟秀秀一定在窑洞里,说不定此时正跟什么人对持,就在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时,随着一道清脆的哗啦声,窑洞窗户的玻璃被撞破了。
大家看到了钟秀秀的脸,都是血。 这种情况下没有必要再等主人邀请,钟秀秀跟徐文贵是夫妻,说句不好听的话,钟秀秀的父母现在都没有资格在徐文贵面前打女儿。
老一辈的思想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没有教训的资格。
徐文贵不用王蔓云提醒,冲进钟家。
“阿姨,你没事吧?”
朱英盛跟赵军也没想到钟秀秀会受伤,看着一头一脸血的钟秀秀,赶紧去搀扶,但他们俩太小,根本就搀不起。
幸好徐文贵及时赶到,接过妻子抱在怀里。
“老钟,什么情况,秀秀好端端带着礼物回门,你怎么把孩子打伤,我警告你,这可不是以前的社会,现在不兴打孩子,这是违法,要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