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问梅等了几秒,见亚人格不接饭盒,也不惯着,收回后就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然后吃起了饭,她饿了。
“你就不怕我再给你下催眠,你就不怕我……”
亚人格看着一脸平静的范问梅,突然就有点烦躁起来。
结果她话还没威胁完,就收获了范问梅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敢对我动手,信不信小五同志立刻就把你五花大绑,把喜娃救出来。”
亚人格沉默了几分钟,然后讥讽地笑了。
“王蔓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任由我搅风搅雨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我死,喜娃也死,我活,喜娃就能活。”
“呸。”
范问梅啐了一口,也懒得搭理亚人格,抱着饭盒就去了隔壁病房。
隔壁病房住的是为老同志,经历过战争年代,只要他开口,曾经的时光就好似展现在众人面前一样,把大家拉入那段峥嵘的岁月。
也好好给年轻人上了一堂课。 前辈们是如何奋勇杀敌,是如何舍生取义的。
每次老同志忆曾经的岁月时,范问梅都是第一个赶到的,她特别喜欢听,每次听完都能热血沸腾好久。
老同志这会并没有说曾经,而是在吃饭,然后就见范问梅抱着饭盒进来,一脸崇拜地看着他,逗得老同志跟家属都笑了起来。
“问梅同志,我记得你爹范金福同志也是参与过不少战斗的,怎么,他就没跟你们说说以前的事?”老同志一边喝汤,一边问。
“我爹忙,都没什么时间在家,就算回家,也是累得倒头就睡,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些,他担心我妈着急。”范问梅实话实话。
老同志肃然起敬。
几个家属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其实也就是老头子现在这个年纪再说曾经那些事时,大家能坦然接受,要是早几年,估计也接受不了。
“范问梅同志,你今天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老同志怜爱地看着范问梅,他破例一次,让人点单说古。
“接着昨天的说啊,我一直想听听接下来怎么样了,被包围的同志们都逃出来了没有?”范问梅的思绪立刻回到曾经的岁月里。
老同志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严肃下来。
汤不喝了,饭也不吃了,而是让女儿端来水漱口,擦嘴,最后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才沉重着表情说道:“全部牺牲了,没有一个同志活着走出包围圈,但他们也尽最大努力杀了最多的敌人,可以说两败俱伤……”
隔壁病房的声音隐隐传来,亚人格沉默了好一会,才端起饭盒吃饭。
没了王蔓云关照,饭菜的质量直线下降。
只有简单的三和面馒头与蔬菜,炒菜的油都不多放,经过时间的沉淀,青菜的颜色已经发暗。
亚人格没有嫌弃,默默吃着,因为不吃就得饿肚子。
只是吃着吃着,她忍不住在内心深处吐槽王蔓云抠门,连点像样的饭菜都舍不得。
吃完饭,亚人格见范问梅还没有回来,看了看窗外明媚的天色,拄起拐杖往外走,她很久都没有晒到这么好的太阳了。
中午的家属区,说安静也安静,说热闹也无比的热闹。
总有孩子不喜欢午休,吃完午饭,不是急急忙忙跑去学校玩,就是约着小伙伴在大院里‘游手好闲’。
所以亚人格走在大院里,能时不时听到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各种声音。
偶尔还能听到某个窗户里传出一声怒吼。
几秒钟后,传出小孩的哭声,看情形,绝对是某个小孩犯错了。
家属区大院充满了各种生活气息,亚人格觉得新鲜又正常,这一幕不管是哪里都会有,宁城有,偏远的沙头村也有。
走着走着,亚人格就走到了都是小楼的位置。
她跟徐大娘在大院里转悠过,她知道她此时来的地方都住着什么人,也知道这边的警戒有多严,别看现在一派和睦。
其实每栋小楼里都有警卫员。
很快,亚人格的脚步就停了下来,一座不怎么宽大的院子里,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正靠在树荫下的椅子上酣然入睡。
微风吹起对方的裙摆,一片岁月静好。
“还记得对方年轻的时候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蔓云出现在了亚人格的身后,见对方楞楞地看着老太太,她轻声问了一句,她可不想吵醒老太太。
老太太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今天早上又耗费不少精力,这会能睡着,她是不会把人吵醒的。
面对王蔓云的问话,亚人格没有回答。
“你叫什么?”王蔓云无所谓对方回不回答,在搞清楚了情况后,她还挺想知道对方叫什么,而且她也相信对方一定想让自己的名字真正展示在现实中。
“乐乐。”
好一会,亚人格嘴里才吐出一个简单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的,还是她给你取的?”王蔓云接着问,她好奇亚人格名字的由来。
乐乐没有回答,甚至也没有打扰睡着的老太太,而是拄着拐杖慢慢离开。
王蔓云跟了上去,也不生气对方的态度,自顾自地分析道:“看来名字是你自己取的,你希望自己快乐,但你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