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管家能力。”
真不怪老总在背后说人闲话,主要是已经有人明目张胆欺负他们军方的人,他议论几句再正常不过。
“这事也不能全怪老张,老张也有他的难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跟秦家的关系,一个死人,就是横在头顶的悬梁,但凡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忘恩负义,他就算知道秦安娴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没办法。”
老总夫人说话还是公正的。
老总看了一眼妻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老张就是太优柔寡断了,养成了现在的局面,但凡他早点拿出魄力把规矩定下,此时也不会成为夹心板。”
“算了,不说别人家的事了,你赶紧去洗澡,都几点了,明天还有那么多工作。”老总夫人推丈夫进卫生间去洗澡。
她则去卧室给丈夫拿换洗衣服。
沪市,因为朱英盛的能力,策策终于在朱家安顿下来,晚上吃完饭,小孩就被朱英盛领到卫生间里狠狠搓洗了一顿。
不洗,朱英盛是不会让小孩睡自己床的。
策策才三岁多,一个人睡大家都不放心,只能安排给了朱英盛。
朱家人都爱干净。
王蔓云之前有给昊昊做过一套衣服,还没空送去蔡家,这会就只能先给策策穿了,毕竟总不能让小孩再穿换下来的脏衣服。
昊昊这套衣服是张舒兰送来的布料,请王蔓云空闲时做的。
王蔓云做出的衣服款式特别好看,关系亲近的几家孩子都羡慕朱家两兄弟,长辈们一合计,就请王蔓云帮忙做几身衣服。
布料都各家出。
王蔓云没上班,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应承了下来。
策策这才能穿上新衣服。
洗完澡的他摸着身上好看又柔软的衣服料子,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怎么他见到的人并没有像爸爸妈妈教育他的那么坏。
没有人想偷他,也没有人在乎他,更没有人要害他。
父母的教导闪现大脑时,策策突然又想起父母教育过他的人心难测,海水不可斗量,不能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轻易相信人。
说不定这就是坏蛋的策略。
摸着新衣服的策策不再感动,而是更警惕地跟着朱英盛进了卧室。
宽大的房间里就一张床。
策策停下脚步。
“怎么,你还想独自睡?”朱英盛看出小孩的嫌弃,一边打开薄毯,一边问话。
“嗯。”
策策用力点头,他习惯一个人睡,不喜欢跟外人睡,有外人在,他会睡不着的。
“没有多余的房间,你不跟我睡,就只能睡地上。”老太太跟两名警卫员都住他家,房间确实是不够了。
至于朱英华的房间,那绝对是不可能让出来的。
“我睡草垫子。”策策灵机一动,想到了下午在院子里睡的草垫子,那垫子那么厚,在这样的天气中,睡上面肯定不会感冒。 “大家都睡了,不能影响,明天可以安排给你。”
朱英盛更不想跟陌生小孩一起睡,但为了王蔓云交给他的任务,只能勉为其难跟小孩一起睡,没想到对方先嫌弃上了。
“那……那我……”
策策努力思考,想起了楼下的沙发。
他记得自己醒来时,睡的就是沙发,那沙发还挺宽大,肯定能睡下他。
“废话怎么这么多,这是我家,我是主,你是客,有没有听过客随主便这个词?”朱英盛暗中试探,三岁的小孩如果能听懂成语,就说明家里有知识分子。
重视教育。
策策接连被朱英盛否决与打断说话,立刻明白自己在朱家没有做主权,不再废话,而是乖巧地爬上床,躺在离朱英盛最远的位置。
朱英盛早就困了。
见小孩不再事多,也不介意对方睡得离他那么远,而是关了灯,他也躺在了床上,只一会,他就睡着了,呼吸声很均匀。
策策没有睡着。
从朱英盛躺下开始,他浑身就紧绷了,脑子里各种臆想与猜测,生怕对方有什么阴谋,也生怕自己睡着后被欺负。
所以他不敢睡。
睁着眼睛看着头顶模模糊糊的天花板。
关灯了,屋里没有了光源,但屋外的马路上是有路灯照射过来的,所以天花板他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夜晚的家属区是宁静的。
昨天很多人都没有睡好,今天天一黑,不少吃完饭的家属就没有出门遛弯,而是收拾好,早早就歇下了,宁静也就早到了。
朱家住的这片区域屋少,人少,更安静。
策策听着院子里偶尔响起的不知名小虫声,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