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的脂粉香。
仆人在旁边拿着酒杯,眼神躲闪。
他不就是想看看宴会上请了谁来唱戏,人还没看清就被以秦希语为首的小姐们带着走了过来,目前这情形,明显就是在找自家小姐的麻烦。
家里的小姐平日里也没少被少爷们罚着做这做那,应……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女人家的打闹也不是他一个小家仆能掺和的了的……
对不住了。
秦希语从家仆那里拿过酒和酒杯往杯子里,倒满了酒,眼中恶意不掩,温声笑道。
“今天,你风风光光地回归燕家,是件值得贺喜的事,虽然……”
”来,我敬你一杯。”
茶梨接过她递来的酒杯,当着她们的面喝下,给她们示意了一下手里空了的酒杯,将它放到仆人手里,茶梨便转身打算离开。
其中一位小姐拉住了她的胳膊,长长的指甲掐进她的肉里,茶梨不耐地摔开她的手。
“诶,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不陪我们说说话?”
目的都达成了,又么还会将她留下来。
果不其然,茶梨这回走的很轻松。
那个小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问道:“我们不跟上去看看?”
“为什么要因为她坏了我们的兴致,就算她都躲过男人,那药也够她受了。”另一个小姐无所谓道。
秦希语看着自己手里的红色指甲,琢磨着什么时候换个指甲油用用,就听到她们当中最胆小怕事的人说:“这是在燕家,我们这样做……”
受到秦希语的瞪视,她立马闭了嘴。
倒是其他小姐都叽叽喳喳地议论了起来。
“我可听说了,她在燕家的处境,还比不过燕三少养的那条狗。” “呸呸呸,提他做什么,多晦气。”
家仆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才来燕家三年,三年里没能缕清燕家兄弟的亲疏关系,燕家上下又对上一代的恩怨决口不提,他连哪个姨娘是哪个少爷的娘亲也不甚清楚。
他没怎么见过燕三少,但其他仆人一提到他,就是一副又看不起又害怕他的样子。
一个瘸了腿的少爷。
和一条瘸了腿的狗。
这是他想起燕微州时,脑海里冒出来的唯二印象。
听和他关系还不错的仆人说,那狗流浪时饿得昏了头,跑到燕微州的轮椅边讨食,燕微州动作轻柔地将它抱回了家,好生照料了几个月之后,他亲手打断了那条狗的腿。
后花一大笔钱请了兽医整治,他院里的几个仆人必须日日哄它吃饭,照顾它喝药,只要一疏忽,就会被扣光银钱,从燕家赶走。
那只狗好了以后,就瘸着腿跟在燕微州的轮椅后面,大多数时间被仆人精心照料着,有时候吃的比燕微州还好。
“不走?”
他回过神来。
秦希语睨着眼看他:“今天的事……”
“我保证不说出去。”他立马道。
“哼……”她勾唇,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想想你的一家老小,量你也不敢。”
他的脸白了一瞬。
……
这边,茶梨快步走到没人的地方,吐了口中含着的酒,她自己又催吐了一番,确定吐了个干净,她才抬起手擦了擦唇角。
她正准备站起来,她的脸上迅速攀上了热度,浑身都不太对劲。
吐了也没用吗?
茶梨撑着身边的墙壁,想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
她将头上的梨花头饰死死握在手里,疼痛感袭来,她才压下身体里涌上的一股燥热。
她隐隐嗅到了香味。
垂眸,她才发现手臂上被指甲抓到的地方泛着不正常的粉红色,她低头确定似的嗅了一下,身体就瘫软得有些站不稳。
不行,这个地方离她房间很远,她不可能回到自己那里去。
她踉跄着身子向院子后面走去,听到赵谦禹还在哄小女孩的声音,她又往后面退了退。
茶梨随便打开其中一个房间走了进去。
关好了门,她才瘫坐在地,死死抑制住自己被药物控制的欲望。
她有些难耐地挠了挠身边的门,热得想脱掉身上的旗袍。
“嗯……” 燕霄九本就是躲清净才来到客房,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家,他可不想和那些人说些客套话,把好好的宴会搞成个应酬。
但还没躺下多久,就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一脸不耐地走出了卧房,看到一个女人侧躺在地上,手上正扯着胸前的盘扣。
走得越近,女人压着的呻吟声和喘息声就越发清晰。
看清了人的燕霄九愣了愣:燕梦婉?
他蹲下身来,还没查看她的状态,她就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将手里的头饰刺向他,他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头饰上尖锐的地方离他的眼睛只差一厘米。
燕霄九甩开她的手,茶梨被甩得趴在了地上,脱手的梨花头饰撞到墙上,四分五裂。
他气急反笑:“真是够了,我还管她,还嫌不够晦气。”
说着,他就打算起身,却注意到她翠微色的旗袍往上撩得厉害,镂空的设计下暴露的皮肤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露了一个角,一道长长的疤痕延至她的侧腰。
明明是他带她入的场,他没注意到她身上还有这种胎记。
燕霄九的眼睫一颤。
他抱起将盘扣已经全部扯开的茶梨,似是觉得燕霄九身上的温度比她低一些,她挣扎了几下,才乖乖窝在他的怀里。
燕霄九将她抱到客房的桌上,借着屋内的灯光撕开了她身后的旗袍。
她的腰后有一块梨花胎记。
还有一道接着胎记的长长的疤。
就像是枝头上盛开的一朵独一无二的梨花。
也是他的生命中无可替代,独一无二的小乞丐,平日里,梦中都日思夜想的梨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