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柏允抱着茶梨来到她的院子门口时,春巧正好开门从房间里出来,她原本看到茶梨回来后将一直吊着的心放下了些,又在抬眸看到抱着自己小姐的人是燕柏允时瞬间提了上来。
春巧小跑到他的身边,试探地伸出手,想让他放下茶梨由她来扶着,燕柏允垂眸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片刻后,抬脚接着往茶梨的房间走去。
春巧眨了眨眼,快步走到他身边,跟上燕柏允的脚步。
好在燕柏允轻柔地将茶梨放到床上后,只是用左手指节蹭了一下茶梨有些红肿的眼角,不冷不淡地吩咐她道:“拿热毛巾给她敷一下。”
春巧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燕柏允像是心情不怎么好,他不经意的一个抬眸,将她吓得够呛。
尤其是他转过头来看她时,那鲜明而狰狞的疤痕将他周身凌厉的气势衬得更加骇人。
春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燕柏允眼神紧锁住她:“忘记谁将你领回府的?”
她将手背到身后,捏住了自己的衣摆,生怕燕柏允将她从茶梨身边赶出去,紧张道:“是……大少爷您……”
“看不住醉酒的小姐,也不清楚小姐与哪些人交往较密,你……”
燕柏允正要说下去,他的腰间突然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从侧面将他的腰环抱住。
他低下头,发现茶梨脸颊边的红晕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眼眸依旧水润可人。
她微蹙着眉,一副不高兴要闹脾气的样子:“不许你说春巧。”
燕柏允作势要扯开她的手,她嘟嘴又抱紧了些,怎么也不肯松,还自以为悄悄摸摸地给春巧使眼色,春巧接收到后犹犹豫豫地踏步往外走,她还会看着春巧鼓励似的轻微点点头。
燕柏允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被茶梨捂住了唇,直到春巧将门带上,她才后知后觉地要将手拿开。
燕柏允在她即将要退开时,抚上她的手背往前推了推,盯着她的眼睛在她的手心落下一吻,又在她挣开后靠着床头看她像被烫到似的将手收回,唇角微勾。
麻麻痒痒的,感觉很奇妙。
茶梨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了看,抬眸就瞧见他好整以暇的表情,犹豫间,还是抬手将唇覆在了他亲吻的那个位置上。
“奇怪……”
为什么没有了刚才他给她的那种感觉?
茶梨不信邪地转了一下手,换个角度又往那亲了亲。
燕柏允颤了一下眼睫,站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她动作。
茶梨还要再试试,燕柏允突然撑着床靠近她,将她快要碰到嘴巴的那只手拿下,咬了一下她的下唇,随后与趁她吃痛微微张开嘴的时候,将她的牙关撬开。
温柔的吮咬和舔舐满足不了燕柏允,但茶梨似乎很喜欢,她微微眯起眼,眉眼舒展,双手抚上他的侧颈,最后停留在他的下颌角处轻轻蹭了蹭。
燕柏允握住她的那只手忍不住收紧了些,茶梨误以为他是想像今天在个小院子里一样要食指紧扣,停止了回应的动作思考了一番,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想不想要牵手,就被燕迟江咬了一下粉嫩的舌头。
像是不满她的不专心,下一刻他就亲得凶了些,还不允许她有退意。
她呜咽几声,有些喘不过来气,不加思索地往他的手心轻轻挠了几下,燕柏允下意识缩了一下手,她讨好地握上他的手心,一点一点慢慢挤进他的指缝。
燕柏允试探地往回收了手,她追着握紧后,又讨好地蹭着他的手心。
明明只是坚硬的指骨相互触碰着,却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绵延至心脏深处,诱着他往欲望的泥沼里走去。
茶梨不明白,明明她都纡尊降贵地与他牵手了,为什么他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般吮咬得更加厉害,甚至于又扯痛了她唇上的伤口。
但她一皱眉,他就放缓了动作,引着她主动迎合。 退开后,见茶梨的眼神还追着他的唇,燕柏允低笑一声,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转身往门外走去。
再不走,接下来可能就难收场了。
春巧在门外等着,看到燕柏允开门出来立马低下了头,以为自己还会遭到一番训斥,没想到燕柏允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然后径直离开了。
她再回到房里,就看到茶梨抱着一个小箱子缩在角落里,脑袋一点一点的。
春巧伺候迷迷糊糊的茶梨睡下,打了盆水帮她擦了擦脸,将她嫌热推开的被子重新给她掖好,坐在床边默默守着茶梨。
春巧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茶梨不在床上。
春巧着急忙慌地起身喊了茶梨两声,走到衣柜那里才发现茶梨已经将衣服穿戴好了,看见她来,茶梨还推着她要她赶快洗漱。
她照做后回来找茶梨,才知道自己小姐想去街市再买几件新衣裳。
看着茶梨兴致勃勃的样子,春巧被感染得也跟着笑了笑,把茶梨拉到梳妆台坐下,给她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挑了个静雅的梨花发钗插在她的头上。
茶梨带着春巧上马车的时候,秋锦之正好打着哈欠从大厅那边出来,抱胸肩膀靠着一边的墙,回头喊了一声燕迟江。
再转过来,马车已经往外掉头,燕迟江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身边时,门外只剩下一片空地。
秋锦之跟着燕迟江这么多年,要是还看不明白燕迟江的微表情,那他死皮赖脸地待在他身边那些年尝过的教训就白尝了。
昨天他莫名其妙地丢下他,不是为了他那个不受宠的妹妹他第一个不信,就是没有想到燕迟江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虽然面上也是现在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他能看出来,他心情很不爽利。
这会儿盯着他,貌似还要迁怒于他。
秋锦之赶紧站好,搂着燕迟江的肩膀把他往他院子里带,嚷嚷着自己在他家吃饭没什么胃口,要燕迟江带他出去吃一顿。
燕迟江缓和了一下他身边阴沉的气场,像是终于良心发现将一个忙得不可开交还坐了几日车的朋友拉到自己家,给他弟弟又是看病又是调理的事情有多么不仁道了。
燕迟江推开了他的手,并给了他一个眼刀。
好吧,说早了。
他借着自己没带什么衣服,要去燕迟江找几件好看的穿穿的理由,正大光明地翻找着燕迟江的衣柜。
结果发现他的柜子里,除了一片死气沉沉的黑色就只有一件白色的衣服,还是他们求学时穿的白大褂,干净整洁得像是没穿过。
秋锦之:“……”
果然,他就不该对燕迟江抱有太大的期望。
他将柜子合上,顶着燕迟江压迫的目光,笑着哈哈了两声,最后依旧穿的是自己的衣服。